吴三桂登上城头,遥望建虏大营,看着有气无力的建虏旌旗,再回头闻闻山海关内飘散的肉香,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就在两年前,他跟着蓟辽总督洪承畴对战建虏。
洪承畴主张徐徐逼近,步步立营,且战且守的战略,但是崇祯帝硬要采用速战速决的方针。
结果十三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洪承畴、巡抚邱民仰被俘,总兵曹变蛟被杀。祖大寿率众出降。
大明的锦宁防线土崩瓦解。
吴三桂率领三万残兵狂奔数百里,逃回宁远,才捡回一条命。
这两年每每想起此事,都心如刀绞,阵阵后怕。
吴三桂知道,松锦之战的溃败,大部分责任在崇祯身上。但是臣不言君过,他始终缄口不言。
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如今。
看着运筹帷幄,三天歼灭5万建虏精锐、屠戮9万闯军的崇祯,心里满是震撼。
就是洪承畴回来,孙传庭复生,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觉得这个崇祯是假冒的,是天神附身在皇帝身上的。
“阿嚏……”
正在巡营的朱友健打了一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寻思着应该是多尔衮或者李自成在骂自己。
他信步走上城墙,远远就看到吴三桂在城头遥望敌营,遣人召他过来见驾。
“臣吴三桂叩见……”吴三桂高呼下跪。
“军营之中,吴卿不必行此大礼。”朱友健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用力将他托起,继续说道,“那假发可还舒服?”
“臣,谢圣上隆恩!”吴三桂又要下拜。
“好了,好了。吴卿,你说,咱们是现在出击,还是日落时再出击?”朱友健突然问道。
吴三桂一惊,连忙整理思路。
“现在突然出城袭击,可能打建虏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一旦被拖住,可能进入残酷的消耗战。
但是下午再去,却难以一战全歼。”吴三桂说道。
“那吴卿的想法是?”朱友健抬了抬眼皮,问道。
“臣以为,日落时分出击为上策。”吴三桂顿了顿,坚定的说。
“你不怕建虏休息一天,可以力战我军吗?”朱友健笑着问。
“就是现在去袭营,建虏依旧可以力战!臣还是建议打散建虏,而不是全歼。说实话,关宁军没这个实力!”
“嗯,此事朕再斟酌。夜不收有信么?”朱友健又问。
“有!夜不收回报,建虏从昨夜开始,广派侦骑,东北方向数百里皆有布置。”吴三桂早已经探查清楚。
也正因为吴三桂知道多尔衮要退,才敢于出击,既能借着敌退的机会给予重创,又能拿到杀退敌军的大功!
朱友健听了点头,“看来建虏真的要逃了。那你准备好计划,等会军议时给其他人讲讲。”
“遵旨!”吴三桂心里激动。崇祯在军议前找自己沟通这么重要的事情,分明是将自己放在了重要的位置。
能让皇帝时刻念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朱友健可不知道吴三桂的心理活动。
本来,他就是偶遇吴三桂,顺便聊聊时局,哪知吴三桂能联想那么多。
朱友健在城墙巡查一番,又往伤员营走访,在伤兵的欢呼声中,去往议事厅。
“诸位爱卿,昨夜休息的可好?”朱友健笑呵呵的问道。
“圣上鸿恩,臣等睡的香甜。”
“好啊!都吃饱睡足了。那诸位爱卿就城外建虏的问题,发表一下各自见解吧。咱们先来个头脑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