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人了,由不得他们不为之震惊。
如果说只是锦衣卫围住陈府拿人的话,那么他们倒也不至于那么的吃惊,虽然说陈家背后有贵为左都御史的陈文良这么一位大靠山在。
可是陈文良就算是再怎么的清贵,朝堂之上比起地位尊崇的权贵实在是太多了,就连贵为阁老的谢迁都有抄家灭族的一日,所以说陈家有朝一日会被锦衣卫给盯上倒也不怎么稀奇。
在场的这些官员比谁都清楚盘踞于扬州府,掌控着两淮盐业的陈氏一族明面上修桥铺路宛若大善人一般,可是私下里却是男盗女娼,无恶不作,但凡是有朝一日陈文良这么一尊大靠山倒塌,陈氏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事实也是如此,就在不久之前,扬州知府衙门得知京中来了一群锦衣卫,本来还好奇这些锦衣卫来扬州城所为何事。
可是当锦衣卫的人将陈府给包围起来的时候,知府衙门之中这些官场嗅觉再灵敏不过的官员们便意识到陈家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登门拿人的锦衣卫,陈家的反应竟然会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
对抗锦衣卫甚至还率领家中仆从与锦衣卫厮杀,这可是赤果果的造反的举动啊。
这会儿就算是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扬州知府许林也忍不住手一抖,手中茶盏内的茶水洒出几滴,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差役沉声道:“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陈家的人当真与锦衣卫的人厮杀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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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苦着一张脸颤声道:“回大人,陈家的人杀了好多的锦衣卫,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小的一人看到,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小的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诸位大人啊。”
许林面色阴沉似水一般,目光扫过跌坐于地的陈锐,当即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陈锐拿下。”
陈家的人连锦衣卫都敢杀,这根本就是疯了,傻子都知道陈家完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陈家。
这个时候但凡是聪明一点的便会第一时间选择同陈家撇清关系。
随着许林话音落下,就见门外走进两名差役,差役直接上前将陈锐给抓了起来。
陈锐此时反应过来,剧烈挣扎的同时向着许林等人大叫道:“许林,我们陈家完了,你们也好不了……”
陈锐话音落下,厅中一名名官员尽皆为之色变。
这些年来,他们可是得了不少陈家的好处,就如陈锐所说的那般,如果说陈家的人将这些事情全部抖搂出去的话,到时候他们这些人最轻怕是也要落的一个丢官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名身形魁梧的官员豁然起身向着许林拱手一礼道:“知府大人,今有通判知事陈锐闻知族人谋反,心中忧惧,继而畏罪自杀,悬梁身亡……”
开口之人正是陈锐的直属上司,扬州府通判徐卫,而徐卫更是扬州徐家在扬州府官场之中的代表人物,此刻一言既出竟然是要置陈锐于死地。
陈锐闻言登时面色大变,惊骇的看向徐卫,别看他是徐卫的下属,可是因为陈家的声势要强过徐氏一头,所以在衙门里,陈锐与徐卫从来都是以兄弟相称。
可是让陈锐没有想到的是徐卫一开口便要置他于死地。
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的陈锐恶狠狠的盯着徐卫怒道:“徐卫,你好生狠毒啊……”
徐卫冷哼一声,目光阴冷如同毒蛇一般冲着陈锐道:“要怪也只怪你们陈家太过不讲规矩了,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陈家遭劫,竟然妄想拖所有人下水,那就不要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话音落下,徐卫冲着知府许林拱手道:“大人明察,扬州府上下,凡陈氏官吏皆畏罪自杀。”
与此同时厅中一众官员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向着许林道:“大人明察!”
许林捋着胡须,目光从一众官员身上扫过,微微颔首,轻叹了一声道:“陈氏所出官吏闻讯畏罪自杀,真是可惜了!”
随着许林一锤定音,厅中一众官员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面色之间浮现出几分轻松之色。
陈氏在扬州府衙之中的官吏大大小小有十几人之多,这些人因为身在官场,所以同他们来往极为密切,他们与陈家许多见不得光的来往都是通过这些人,如果说能够铲除了这些人的话,不敢说他们可以将同陈家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至少也可以安心许多。
许林目光落在徐卫身上道:“徐大人,这件事情便由你亲自督办,不可落下一人。”
徐卫沉声道:“下官这就去办。”
说话之间,许林冲着那两名架着陈锐的差役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陈锐带下去,也好送其上路。”
陈锐剧烈挣扎着,口中大骂不已,只可惜不管他如何的咒骂,却是挣脱不了两名差役的枷锁,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隔壁的偏厅之中,陈锐被吊在了房梁之上,随着其剧烈挣扎,没有多久便身子僵硬没了气息。
而厅堂之中,许林等官员听到隔壁的动静消失,自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许林冲着先前的那名差役道:“快去打探一下,陈渊等陈家的核心人物都如何了,可曾落入锦衣卫的手中!”
虽然说他们清理了府衙之中出身于陈家的吏员,但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与陈家的关系彻底撇清的话,却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陈家的核心族人若是还在的话,那么他们一样有着被拉下水的风险。
所以说众人这会儿最为关心的就是陈家的人到底如何了,究竟是在同锦衣卫的对抗当中被杀光了,还是已经落入到了锦衣卫手中。
只有知晓了陈家那些人的下落,他们才能够想出应对之策。
随着那差役领命离去,厅堂之中的一众官员皆是坐立不安,脸上带着几分忧色。
等待的时间过的极慢,虽然说只是盏茶功夫,但是在众人看来却像是过去了大半天一般。
忽然之间厅堂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登时一道道的目光齐刷刷的向着厅外看了过去,当看到来人的时候,众人脸上露出了期待之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