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延汗豁然起身,面色一变道:“明军倾巢而出?”
烈古点头。
一旁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韩宇也是面色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达延汗吐出一口浊气,方才那一丝惊色随之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沉凝。
对于明军的攻势,说实话达延汗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方才得了明军之中传出来的密信,得知明军缺少火药,一颗心放松了下来。
现在却是突然得知明军在这个时候发起勐攻,一时之间倒是让达延汗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向着韩宇看了过去道:“韩先生,你说王阳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密信……”
达延汗下意识的怀疑那密信的可信度起来,毕竟正常来讲,缺少火药的情况下,王阳明应该想办法筹集火药,然后再行发起攻击才对。
韩宇自然明白达延汗话语之中的意思,闻言冲着达延汗微微摇了摇头道:“大汗,那密信所言应当属实,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王阳明拖到现在方才发起攻势。”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达延汗也知道自己是多虑了,听韩宇这么一说,同样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本汗没有想到,王阳明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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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点头道:“是啊,没想到王阳明竟然在火器无法给予明军足够的助力的情况下发起攻势。”
轰隆隆的响声隐约传来,那响声宛如闷雷一般,就算是相隔十余里,同样也能够听到一丝动静。
达延汗听到那隐约传来的轰隆声,神色一正大步向着大帐之外走去。
一道身影悄然跟随在达延汗身旁,正是那名一直如同影子一般护卫达延汗安全的老喇嘛。
达延汗翻身上马,率领着一队精锐的亲卫奔着明军主力方向而去。
此刻齐镇等将领正率领着大军向着鞑靼大营发起攻击。
想要攻击鞑靼大营,首先要越过麻骨里所部兵马。
麻骨里所部虽然说经过几次的交锋,死伤不少,可是再怎么说也有着数千兵马在手。
当然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有数千骑兵在手,甚至能够左右一场中小型规模大战的胜负了。
只可惜如今王阳明却是孤注一掷,倾巢而出,所以说如今麻骨里所要面临的不是数千数万,而是十几万的明军的攻势。
若然只是面对明军的倾巢攻势的话,麻骨里也是不惧,大不了就是且战且退便是,可是现在麻骨里却是要承受着明军火炮的轰击。
在大量的骡马乃至服劳役的青壮的努力之下,一门门火炮正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鞑靼大营。
甚至每当麻骨里试图率领麾下兵马冲击明军,阻拦明军前进的脚步的时候,便有一通火炮炮火降临在头顶上方,将其麾下的兵马给炸个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是勇武如麻骨里也是只能狼狈而退。
齐镇一脸兴奋的看着那被火炮给轰击的狼狈而逃的麻骨里所部,眼中充斥着一股欣喜。
就听得齐镇大喜道:“好,好,传令下去,给我狠狠的轰,轰死这些鞑靼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副将飞奔而来向着齐镇道:“总兵大人,大都督让您将火器用在刀尖上。”
听了那副将的话,齐镇等将领登时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反应过来,就听得齐镇一脸阴沉的咒骂道:“该死的,那些负责后勤的官员就该千刀万剐,如果说有着充裕的火药,本总兵能够一口气轰死达延汗,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缩手缩脚,无法完全发挥出火器的威力。”
发泄着心中的火气,齐镇冲着身旁的几名将领道:“都还愣着做什么,你们可都听到了,如今火器能够带给大家的帮助极其有限,剩下的那些火药尚且还需要用在紧要关头,所以接下来只能靠弟兄们勐冲勐打了。”
说着齐镇目光从一众人的身上扫过道:“你们可怕吗?”
一众将领当即向着齐镇道:“总兵说笑了,区区鞑靼,大将军杀之如砍瓜切菜一般。我等纵然不如大将军,却也无惧。”
齐镇哈哈大笑道:“好,尔等有这般的想法却是再好不过,如今大将军还有大都督为我等创造了这般的条件,若是我等无法重创鞑靼人的话,那就是我等大明将领的耻辱,莫要让大都督、大将军他们小觑了我等。”
一众将领一个个的面露昂扬之色,在齐镇的瞩目之下一个个的飞奔而去。
很快就见一队队的明军加快了速度,向着缓缓后退的麻骨里所部压了上去。
此时正随同大军缓缓前进,坐镇于中军,调度一切的王阳明正怒不可遏的盯着李阳道:“李阳,你说什么?”
在王阳明的面前,赫然跪着几名官员,这些官员一个个的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军需官李阳。
李阳面色煞白,脸上满是颓然之色,在王阳明的注视下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王阳明。
“说!”
一声怒喝,李阳被王阳明的呵斥声给吓得打了个哆嗦,忙颤声道:“大都督,下官有罪,就在不久前,下官清点库存的火药,却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数万斤的火药竟然受了潮,导致无法使用……”
彭的一声,就算是涵养如王阳明这会儿也忍不住一脚将李阳给踹倒在地,如果说不是王阳明收劲的话,恐怕只是那一脚就能够将李阳给踹死当场。
倒在地上的李阳嘴角隐隐有鲜血流淌而出,却是无比自责的趴在那里泣声道:“下官无能,有负大都督所托,请斩下官头颅……”
同李阳一起跪在地上的十几名官员则是一个个的面露惶恐之色。
王阳明盯着李阳以及趴在地上的十几名官员,面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盯着李阳道:“告诉本督,那火药究竟是如何受潮的,是人为,还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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