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桓禁不住眼眸湿润,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名汉子本可以脱身却为了救他,生生将他护在身后而被人乱箭射杀的场景。
陈一刀欣慰的看了李桓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眸之中闪烁着凶光道:“桓哥儿,你放心,待得老三取来了你的履任文书,咱们便带人灭了他连江方氏一族,以慰你爹在天之灵。”
一股恨意升腾,继承前身一切的李桓已经迅速的融入了如今的身份,不说受前身记忆的影响,单单是他想要在这一方世界立足,那么便这杀父之仇便不可不报。
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说当下,便是前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共识。
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李桓向着陈一刀重重点了点头道:“一刀叔,此仇我必亲手报之!”
看着整个人仿佛发生了极大变化的李桓,陈一刀禁不住感慨道:“好,好,大哥你看到了吗,桓哥儿他长大了……”
连连赞叹的陈一刀显然对于李桓的态度很是满意,大手拍在棺椁之上,就听得啪一声,棺椁一角下垫着的厚实条石竟然生生的被震的布满了裂纹。
察觉到这点,陈一刀那拍在棺椁之上的大手不禁一僵,在李桓的目光注视下,尴尬无比的收回蒲扇一般的大手抓了抓脑袋冲着李贤的牌位道:“一时激动,大哥莫怪,莫怪……”
看着陈一刀小心翼翼的冲着李贤牌位赔不是,李桓心中却是泛起几分涟漪,在原身的记忆当中,大明自太祖朱元璋驱逐元蒙鞑靼恢复中原,历惠帝朱允炆、太宗文皇帝朱棣、仁宗朱高炽、宣宗朱瞻基、英宗朱祁镇、代宗朱祁钰、宪宗朱见深、孝宗朱佑樘九代帝王,可谓是一切皆如史书记载一般。
然而谁来告诉他,这看上去似乎再正常不过的历史时空大明皇朝下,陈一刀那一巴掌震碎一方条石的可怕劲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桓的目光盯着棺椁下那一块布满了裂纹的条石,仿佛那一方条石蕴含着天大的秘密一般。
注意到李桓的目光,陈一刀嘴角抽了抽,咧嘴道:“桓哥儿,不是叔父多嘴,以往大哥对你颇多宠溺,你不愿习武倒也罢了,可是经此一遭,你也该明白,这世道,你平日里所读的诗书文章是挡不住那些暗中的刀枪的。”
李桓没有言语,低头沉思,李桓脑海之中泛起关于陈一刀的信息,前身李桓一心读书沉浸于圣贤文章,多少有些瞧不上这些军中厮杀的汉子。
可是即便如此,在李桓的记忆当中,面对陈一刀的时候,他也是执礼甚恭,不敢轻慢。
一方面是其父李贤严令的缘故,另外一方面也是陈一刀那是真有本事的人。
脑海之中,仿佛沉寂许久的一些画面泛起,前身记忆中陈一刀硬抗十数兵丁以刀剑劈刺而不伤分毫,腾挪跳跃之间可避火铳,数百斤石狮轻松扛起,掷之数丈,简直非人。
抬头看看陈一刀那一张略带狰狞的面容,脑海之中陈一刀刀枪加身分毫无损的画面越发清晰,再看那隔着棺椁被生生震碎的数指厚的条石,李桓颇有一种无语问苍天之感。
这特喵的是正当历史大明时空该有的武力值吗?
李桓出神之间,陈一刀注意到李桓的神色不禁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后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似乎是听到了陈一刀的叹气声,李桓抬头看向陈一刀道:“一刀叔,侄儿尝听父亲赞你勇猛无敌,不知你习得何门功夫啊?”
讶异的看了李桓一眼,陈一刀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喜色,李桓自小便沉迷所谓的圣人之学,如今竟然主动寻问他修习什么功夫,这种态度上的变化如何不令陈一刀惊喜。
下意识的看了李贤牌位一眼,陈一刀心中默默祈祷:“李大哥你在天有灵,保佑桓小子早日迷途知返,莫要再学那些穷酸满口之乎者也……”
心中如此想,陈一刀却是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开口便道:“我修行的乃是军伍杀伐之道,只练得一门混元铁布衫,二十年苦修,如今终有所成。”
说到自己修炼有成之时,陈一刀脸上竟是泛起几分自得之色,看得出陈一刀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是骄傲。
“混元铁布衫,听上去好像烂大街一样……”
虽然李桓的嘀咕声很低,可是陈一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嘴角抽搐瞪着李桓道:“你懂个屁,这一门功法可是将门世家嫡传,哪怕是放眼天下将门,那也是一顶一的修行法门了。”
李桓眼睛一亮道:“可是这名字真的很烂俗啊,就像那金钟罩、铁布衫,似乎一抓一大把。”
陈一刀听李桓这么说差点气的昏过去,枉这小子生于军伍之家,将门之后,好好的军中子弟不学家学武事,沉迷所谓的道德文章,愣是对自家嫡传一无所知,难怪一些人将主意打到了李贤身上,这笃定的就是李贤之后,琅岐李氏无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