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到现在为止,莫成君都没搞清楚,这青蝠到底是蝙蝠妖怪呢?
还是单纯的装备着蝙蝠翅膀状法宝的修士?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他死了,死的都没说出第二句话。
这,就是阳神登仙境大剑修的杀力。
哪怕这只能算是擎苍剑尊随手一击而已。
此时的莫成君,已经身处洞府之外,立与虚空之中,脚下有朵朵白云四散,托着他的身体不再坠落。
而在他的四周,还有未曾完全挥霍的擎苍剑气环绕,虽在迅速消退,但终究还有残余。
莫成君则看着指尖的白玉剑符缓缓化为细沙,随风飘散,只觉心疼的不行。
这剑符,说是只有一击之力,真就只能一击而已。
一击过后,连个念想都不给留啊!
好好的一张底牌,就这么没了,你要说莫成君不心疼?
屁,那是心肝都疼!
只是,当莫成君开始观察四周时,却是双眼骤然圆瞪。
因为,入目所及,尽是一片沙海。
黄色的沙漠真如海洋一般,延伸到了视野尽头,不见半点植被,狂风呼啸,带起的风沙好似雾气翻涌,空气中更弥漫这一股干燥和死寂的气息。
这是哪里?
莫成君冒出这想法后,就已经明白,这里绝对不是原有的地界了,更不是星河剑宗之内。
与此同时,被莫成君所斩杀的青蝠,那散落的血肉居然在顷刻间化为黑烟升腾,汇聚到一处后散去,居然露出其内包裹的一个木人雕塑。
那绝对是极为粗糙的木人雕塑,就好像是哪个木匠的随手‘涂鸦’之作。
但隐约间能看到类似于青蝠的体态模样,就是长得着实抽象了些,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然后,‘啪’的一声,木人雕塑裂成了无数碎片,向下跌落而去。
只是,一只手,一只无比干瘦好似鸡爪一般的手在半空中一挥,微风拂动,就将这些碎片给聚在了一起,又捧在手中。
这手,赫然属于本就该死去的青蝠。
此时,他看着手中的那捧木屑,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五官都快扭曲成一团了。
甚至委屈的都哭了!
他居然扭头,狠狠的瞪着莫成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你,你,你赔我,你得赔我!”
莫成君被他瞪得头皮都快炸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绝对非常精彩,但也没法不精彩,着实是眼前这一幕太过惊悚。
他确信刚刚杀死的是这青蝠,而不是什么替身,剑气撕裂肉体的每一寸触感,他都历历在目。
只是现在,青蝠活了,‘杀死’的却是一个木头雕塑?
这又是什么诡异神通?
索性,有人为他作了解答。
只见岳思明驾驭着一道遁光来到了青蝠近旁,一边拍着青蝠的肩膀,低声细语的安慰,一边还对着莫成君解释:“让莫师见效了,着实是这道‘替死延命咒’太过珍贵。
就算是仙都派,也是找不出几枚。
更因为这木雕得用心头血孕养,久而久之,就和养儿子一样,极为亲近了。”
莫成君指着青蝠,问:“那他,他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他啊,死了儿子,你总得允许他先伤心一会儿。”岳思明耸了耸肩:
莫成君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已是嚎啕大哭的青蝠,又瞅了瞅这自称是补天门徒的岳思明,不由长叹一口气:“你们,准备的还真充分啊!”
岳思明依旧坦然,点了点头道:“虽然莫师这么多年来几乎不出山门,但到了您这般地位,宗门要是不给些保命的东西,那都说不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白玉剑符!
这东西,就算是擎苍剑尊制作下来,且不说材料多珍贵,就一枚成品都得损十年道行。
就为了这一枚剑符,也不枉我们准备的‘替死延命咒’了。”
“那这里呢?”
莫成君指了指四周:“这里又是什么状况?”
“我们可是在星河剑宗内‘请人’啊,那最大的问题自是不能惊动其他人。
所以,就得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所以,青蝠带来的最珍贵的一件宝物,就是这恒沙芥子钵盂。
佛家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所以,我们现在仍在星河剑宗之内,但又不仅仅在星河剑宗之内。
这么说,莫师可明白?”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绕口,但莫成君当然能明白,说白了就是类似洞天之类的宝物了。
虽不知这恒沙芥子钵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毫无疑问,能拥有这么大独立空间的绝不是普通法器,甚至法宝都不一定够的上格。
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真的把这一场‘绑架’算计到了极致。
及至此时,莫成君也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曾几何时,他只觉得在这星河剑宗之内,就是最安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