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啊,奉旨去的。”眼见瞒不住了,李煜索性把心一横,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而且把老爷子拖出来当挡箭牌。
顶多挨一顿打呗,不就是那根藤条嘛,李煜有内功护身,这玩意儿打在身上也就算挠挠痒痒——除了有些丢人!
“奉旨?奉旨揍你二叔?”朱高炽提高音量,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三抖,老娘张妍在一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倒把这气氛霎时打破。
“哎哎哎,我这教育儿子呢!能别添乱吗?”朱高炽不满的横了太子妃一眼。
“你说你的,我笑我的,我又没耽误你。”大胖在媳妇面前一向没话语权,又没有外人,太子妃可不给他留面子。
“我懒得与伱计较。”朱高炽讨了个没趣,悄悄嘀咕一句,重新把矛头指向儿子:“跪下!”
看样子今日不能善了!李煜撇撇嘴,当即跪下。
朱高炽来到儿子身边,扬了扬手中的藤条:“说!何故殴打你二叔?”
“他要造反,还拉上了三叔,是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退了三叔,二叔恼羞成怒,爷爷说了,可以还手,我只不过挡了两下,他便倒了,还战场上的勇将呢,连我这个十六岁的娃娃都不如,师娘教出来的吧!”
噗嗤!这次不光是张妍笑出声了,连胡善祥也捂嘴偷笑。
啪!朱高炽一藤条抽在李煜背上。
“你还敢顶嘴?”
啪!
“身为晚辈,殴打长辈,你还有理了?”
啪!
“你二叔造反,自有你爷爷处置,再往下,还有我这个当太子的大哥呢,何时轮到你出头了?”
啪!
“我看你就是仗着不知什么时候学到的一身三脚猫的功夫,故意寻衅你二叔!”
那您可猜得真准!我就是故意的!李煜心里念叨着,背上一点都不疼。
老爹看上去是用了力气的,可藤条落在身上时,却悄悄减了八分力,打在背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这明显是打给外人看的。
“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爹疼儿子,自己也得给他个面子,马马虎虎认个错算了。
果然,李煜话音刚落,朱高炽便停了手,拎着藤条,“气呼呼”往回走。
“爹,谁告诉您这事儿的?”
认错归认错,可这背后是谁在嚼舌根,李煜却不打算轻饶了他。
“你爷爷!怎么,你小子打算报复回去?”
“呃……不敢。”李煜顺便明白了,这又是老爷子在利用自己打压太子。
上午刚当着众臣力挺太子,还以为老爷子改了性子呢,这还没到第二天,打压便来了!
“滚回去反省!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哎。”
李煜起身,老娘扶着老爹进去,却突然回头。
张妍喜滋滋的比划了个大拇指,又指了指胡善祥,李煜顿时心领神会。
果不其然,李煜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胡善祥便端着一大盘子“点心”走了进来。
一周后,李煜正在写一份关于增加大明财政收入的奏本,至于内容嘛,李煜瞄上了如今最赚钱的买卖:食盐!
大明食制实行“开中法”,盐商按照朝廷的招商榜文所要求的,把粮食运到指定的边关地区粮仓,向朝廷换取盐引,然后拿着盐引,到指定的盐场支盐,最后把得到的盐运到指定的地区销售,所销售的盐便是官盐。
可官盐这玩意儿的利润哪有私盐大啊!官盐交税,私盐不交,大部分盐商,都是打着官盐的牌子,夹带了不少私盐。
这东西牵扯的利益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压根没法查。
而且,不管是官盐还是私盐,其品质大多良莠不齐。
若是出自四川、云南的井盐,品质还好些,价格也贵,达官贵人们大多是食用这种井盐,甚至是食用一两盐一两银的青盐。
可还有一大部分,是杂质较多的海盐,甚至是有毒的矿盐,不过售价便宜。
这些,自然是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买来食用了。
长期吃含有杂质的食盐,会引起慢性中毒;可不吃盐,浑身无力,连锄头都拿不起,老百姓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煜打算彻底改善大明食用盐的现状!
不说把价格打压下来,至少品质得提上去!
李煜身为太孙,大明根红苗正的继承人,他不用管什么开中官盐私盐之类的潜规则,那是约束商人的;他可以直接从朝廷入手,与户部合作,改良官营盐场的制盐技术,提高食盐的品质和产量,并进一步降低官盐的价格,从根源上断绝私盐的市场。
当洁白如雪的官盐和发黑发黄的私盐以同样的价格出现在市场上时,老百姓会知道怎么选!
至于那些盐商私自抬高出售价格?呵呵,欺某手中刀不利乎!?
这事说服老爷子不难,老爷子正盼着钱粮打仗呢!肯定会立即安排户部去办。
当然,赚来的钱,那是国家财政,或者划归内帑,李煜没打这些钱的主意。
这钱太多,太惹人眼红,何况他是堂堂太孙,当行正道。
落下最后一笔,将奏本封好,李煜信心满满的准备进宫去见老爷子。
这时,就在李煜临出门前,马三来报,樊忠求见,言遴选幼军之事已经完成,静候太孙指示。
速度够快的!
李煜感慨一句,吩咐道:“引樊将军去前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