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荣贵打发他看电视去了。
抱着相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荣贵最终选择将镶着资格证的相框挂在客厅最醒目的地方,一进门就看得到的墙面正中间!
当年荣福的三好生证书全部挂在孤儿院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的墙上有木有?!
他当年也想努力拿个奖把奖状或者奖杯放在院长办公室的,可惜——
想起以前的事,荣贵敲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停顿,他把自己的手指敲瘪了。
最后还是小梅将相框挂上去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成了荣贵看电视,小梅修理荣贵损坏的手指。
“对不起呀,我太笨了。”坐在地板上,荣贵关掉电视,在一旁看小梅给自己修理手指。
对于荣贵来说:小梅做东西时候的样子比电视好看。
小梅要先将荣贵的正只手从手腕上卸下来,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最小的工具,只见他用一根非常细小的金属签在机械手掌的几个位置戳几下,手掌的各个指节便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又捅几下,指节便分为了更细小的部分,然后他便从里面将扁掉的部分挑出来,用石头做成的钳子夹住,然后拿出一个很像喷枪的东西一喷,那扁掉的手指便瞬间化成了水,手指一拨,落入小梅事先准备好的模具里,先是冷却成为一块金属片,然后在冷却之前迅速塑形,最后成了一根金属指节的形状。
小梅做事又快又好!一点失误也没有!
荣贵总觉得自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小梅这边往往就完工了。
“过来试一下。”看,完工的小梅拿着重新组装完毕的手掌呼唤他了。
荣贵便凑过去,没过多久,他的右手又再次出现了。
欣赏了一阵子自己仿佛完全没有瘪下去过的手指,荣贵转头看看小梅。
小梅手里拿着一只机械手,看起来正在发呆?
荣贵认得那只机械手的。
那是小梅一直在做的机械手,即使每天忙于赶画的日子,他也没有放弃制作它。
今天过去交画的路上他还在做最后一根手指呢
对了,眼瞅着就要完工了,怎么小梅今天晚上没有继续做?
荣贵心里正在奇怪,忽然,下一秒——
他看到小梅居然开始拆卸那只机械手了!?
破坏的动作永远比重建容易,没多久,小梅就将那只手重新熔炼成了几块不同颜色的金属条。
正是男矮人们给他的材料雏形了。
“怎么啦?”完全不明白这一切的含义,荣贵只能在最后呆呆的问了一句。
小梅没有吭声,只是继续整理工具箱。
矮人考官今天评论画时候说的话,老实说,他有些懵懂。
直到他刚刚注意到荣贵的手。
一只是刚刚砸瘪了的、他在很久之前做给荣贵的手;
另一只是这几天,在得到一些材料之后,他陆续制作出来的手;
明明都是手而已,他心里设想的模型都是一个,未做任何更改,按理说,这两只手除了材料不同,本不应该有任何区别。
然而——
他却从两只手上看出了区别。
最开始做的手和现在正在制作的手有区别,现在正在制作的手上,各个手指之间也有区别!
从一开始有什么材料就用什么材料,只考虑材料适合与否,到现在,他思索的更多的则是荣贵使用这只手时候的常用习惯,甚至
他还下意识的选择了颜色?
画画的过程中,荣贵提过几次想要手指更白皙一点,所以最后制作的手指便使用了银白色金属,而之前的手指则是其他颜色的。
这就是考官说的以情赋器?
小梅怔了怔。
看到一旁荣贵关心的脸,他最终淡淡道:“以后做更好的。”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情。
他不解,然而却不排斥。
在彻底弄明白之前,他并不介意让这种感情附着在自己身上。
如果制器可以帮助自己将这种感情弄得更加透彻的话,那么,他就将制器师作为自己现在的目标吧。
这个晚上,小梅难得的什么也没有干,而是和荣贵一起看了一晚上电视。
睡觉充电,第二天再由荣贵送他去上班。
由于提前在通行证上做好了设定,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骚扰,直到小梅在工作间工作了一上午,即将到休息时间的时候——
访客来了。
“葛特里”和“翼”的招聘人员是同时到来的,坐在工作间的风箱旁,小梅在这里接待了这两位大人物。
起码,对于叶德罕的矮人们来说,这两位本身也是顶级工匠的招聘人员就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啦!
果然,他们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一名新的三级匠师诞生的消息后,立刻赶到的。两位大师同时向小梅抛出了橄榄枝。
比较过两家开出来的条件,小梅最终选择了“翼”作为了日后的东家。
“为什么呢?我们的条件明明一样啊”对于小梅的选择,“葛特里”的大师有点不解。
是啊,为什么呢?
似乎有人说过,理想的工作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
工资一样多,事情也差不多的时候,那么选择标准只剩下离家近了。
“翼”比“葛特里”离他们的出租屋近多了。
这个标准到底是谁说的呢?一边拉风箱,小梅一边想着。
然后,他脑中出现了荣贵的脸。
停顿了片刻,小梅便继续拉风箱了。
在目前工作的工坊将剩余的几天拉完,确认他们找到接替的人,小梅这才去“翼”上班。
每月底薪4万积分,在叶德罕,这便是最高薪的工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