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宽,你这是什么意思?”丞相石庆刚刚步入大殿就看到了位于队伍最后方的暴胜之,当即找到了倪宽,脸色阴沉的质问道。
“丞相勿要生气,这事儿是陛下昨日亲自安排的!”倪宽一脸无奈的摇着头,表示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陛下安排的?那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石庆联想到暴胜之好像才从蓝田回来,心头猛然一颤,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事儿老夫也不太清楚,皇帝不让问,咱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倪宽依旧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你身为御史大夫,手下人有事情会不与你说道?”石庆满脸的愤怒。
倪宽越是遮掩,石庆就越是心慌。
暴胜之上朝的流程都不对,皇帝闲的蛋疼没事干了把暴胜之招来玩一下的吗?
这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啊,偏偏从倪宽的脸上还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这个货似乎是在躲着什么?
“具体是什么事情老夫还真不知道,所以别在老夫身上下功夫了,不过看在同僚一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我的猜测!”倪宽无奈的翻着白眼。
你特么身为丞相都不知道,我一个御史大夫知道啥?
皇帝特意交代了不让问,不让说,我敢问吗?
再说了,皇帝是下班前才派人通知的我,暴胜之这几天又没有来上班,老子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上哪问去?
你还不爽呢?
自从刘破奴那不要脸的来了御史府之后,你知道我有多不爽吗?
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倒是没有一缕一缕的掉,可原本还有的几根黑发瞬间不见了踪影,老子上哪说理去?
“蜀王前些日子来了御史府,老夫把暴胜之派去侍奉蜀王了,剩下的老夫就不知道了……”倪宽没好气的说了句,旋即整个人便闭口不言。
事实上到现在他也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其实倪宽他也是跟石庆等人是一伙的,可偏偏刘破奴这个不要脸的不按套路出牌,现在搞的倪宽有些里外不是人。
特别是当暴胜之站在这座大殿之后,甚至有那么一刻,倪宽都希望接下来暴胜之能攻击自己两句,虽然有风险,但起码能证明自己跟暴胜之不是一伙的。
“蜀……蜀王???”石庆整个人都石化了。
蜀王去御史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知道倪宽把暴胜之派去侍奉刘破奴了。
也并不是石庆懒的去打听这些消息,而是真的没有精力去打听。
满朝文武去问一问,现在谁不怕刘破奴找上门来?
原本看着很久没了动静,大家刚想松一口气呢,却忽然得知那小子去了御史府。
去御史府能干啥?
除了找御史府的问题,他还可以顺带着找点别人的问题啊。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不由得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忙着进行自查,免得当刘破奴那个霉王莅临自己所在部门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石庆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的不安到底源自于何处了。
暴胜之去了蓝田,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如果这个异常的情况还不能引起警惕的话,那么再加上一个刘破奴。
结果瞬间就清晰明了了起来,刘破奴指挥着暴胜之去了蓝田,搞到了他们不知道的大证据,然后那小子绕过了御史大夫和丞相,直接找到了皇帝把暴胜之召来参加朝会。
要知道他们这帮人几乎可都是站在太子身边的人啊。
所以说,这一次刘破奴是要来狠的了?
皇帝依旧姗姗来迟,前面的朝会倒是平静的很,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事情,没什么太波澜不惊的场面。
事情虽然平稳,但众人的心情却一点也不平稳,所有人都在等,等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终于,临近散朝的时候,暴胜之这才站了出来。
“陛下,臣要弹劾侍中公孙敬声以及太子少傅石德二人……”暴胜之忽然发出一道洪亮的声音,这一声差不多将所有人都给吓得不轻。
参与的人那么多,有问题的人也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挑别人偏偏就挑了他们两个呢?
人的确是暴胜之自己挑的,但是弹劾的理由却是刘破奴给的。
就算是暴胜之也不得不佩服刘破奴,论黑心,还的是你刘破奴,反正暴胜之是觉得自愧不如的。
刘彻面不改色的看着暴胜之,又分别看了眼石庆和公孙贺,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他们两个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