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刘破奴努力的想了想,然后努力的说服了自己。
这一套玩意儿并不算是什么高深的东西,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早都把这一套给玩出了花。
说的倒是挺高大上的,总结一下不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刘破奴当然不觉得刘彻不懂这些,事实上他也不可能不懂。
卫青与霍去病之间的事情到底如何刘破奴也不好去评判,但霍去病的上位的确挤压了不少卫青的空间。
“水至清则无鱼,这朝廷就是一座大鱼缸, 谁也无法保证里面的鱼都是同一个品种,若想让他们活的更久,更有活力,就应该引入天敌来刺激他们。”刘破奴看了眼刘彻,像个文化人似的侃侃而谈道。
“所以你让罗兵这个毫无经验,身份卑微的人去负责矿区?”刘彻忽然想到了罗兵。
本以为刘破奴只是念及往日的情谊才会出手救他,结果却让刘彻大跌眼镜。
虽然罗兵毫无经验,但是在矿区的建设和安排上面却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矿区的上限在哪刘彻现在也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目前的矿区,是大汉在同等规模人数下,产能最高的地方。
尽管这里面有制度和模式的优势,但在这种事情上,往往能让他安稳的按照计划进行下去的人,起码也能证明他是有些才能的。
“对,就是这样……”刘破奴愣了下,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回事儿,不过既然糟老头子提了出来,身为大孝子, 总不能让这话落在地上了不是?
稍作思考, 刘破奴便摆出一副正经的姿态道:“王柳他们是你派去的专业性人才,我若是直接选择相信他们,谁又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呢?小骡子是我的亲信,虽然他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有亲信二字就足够了,无意中我再让小骡子将精力分散一些到别的地方,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他们, 小骡子将来我另有他用,那他现在空下来的位置怎么办?”
“而我也不止一次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是一个现实派,只要干得好那就绝不会亏待他,如此一来,不就人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吗?”
“李陵呢?朕让他去蓝田的时候他可是不太情愿去的!”刘彻缓缓的点着头,继续问着。
他问的问题,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在刘破奴身边安排的那么多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但刘彻并不想让刘破奴知道自己一直在监视他,观察他。
“李陵那就更简单了,给他想要的不就完了?”刘破奴笑着胡扯道。
……
与未央宫那对父子欢乐的气氛大为不同。
隔壁的长乐宫内,气氛显的很是压抑!
太子刘据略显尴尬的站在下方,看着母亲满脸忧郁又带着生气的模样,现在的刘据忽然觉得有些难办了。
“刘破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皇后卫子夫面色阴沉的看向刘据,冷冰冰的问道。
“母后,破奴他的确是个人才,他制造出来的新犁,可以极大的节省人力畜力, 能有效的提高耕种效率,水利系统更是能够直接将河中的水送到田间地头, 使百姓无需在跑去远处担水浇灌,今年蓝田的产量要比以往高上一两成,待明年秋收的时候,产量怕是会更高。”
“除此之外,破奴他还改进了冶铁的工艺,现在大汉已经能够做到直接冶炼出铁水了,冶炼效率比之以往,提升了数十上百倍,另外他还发明了水排,即便是用锤子也砸不烂的水泥,此物即将被用于铸造城墙……”
“另外破奴还提出了在塞外建造军堡群的计划,这个计划父皇已经同意了,但何时开始尚未确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旦军堡群计划完成,匈奴将永远也不可能在触犯到大汉……”刘据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从头到尾全都是关于刘破奴的好话,对于刘破奴在自己面前失礼的问题却一字未提。
‘啪……’
卫子夫那不再细嫩的双手狠狠的拍在面前的几案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够了……”然而卫子夫却顾不上手上传来那剧烈的疼痛,因为心中的疼痛早已超越了身体上的疼痛。
“母后……”刘据被卫子夫的动作吓的浑身猛一哆嗦,心中满满的尽是无奈。
“刘据,你是太子!太子!你知不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啊?”卫子夫气的浑身直哆嗦,紧紧的咬着牙关。
自己是皇后,可是那又怎样?
自己已经老了,再也没有了以前那引人瞩目的容貌,皇帝已经对人老珠黄的自己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
儿子虽然是太子,可是那又怎样?
很多时候,卫子夫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能够去决定的。
对于刘据,卫子夫是一次又一次的劝说,一次又一次的指教,可怎奈他就是听不进去,依旧按照自己的性子独来独往。
卫青还活着的时候,皇帝虽然已经表现出了不喜欢刘据,甚至渐渐的疏远了自己,可那个时候皇帝他并不敢做的太过份,甚至还亲自去安抚卫青,让卫青来给他们母子俩传话。
若是早个一二十年,卫子夫自然会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