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笑了笑,戏谑的对女子道:“哦?你不就是姑娘?又何须劳动她人?”
女子娇笑道:“公子真会拿人家寻开心,奴家这幅姿色,哪里配得上伺候公子。”
“哦?我倒是觉得姑娘不错,便留下来陪本公子喝一杯吧。”秦浩说完,崔直又给丢女子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
女子有些发懵,她这种接近三十岁的女子在青楼已经算是边缘人物了,来找她的都是一些图便宜的粗汉子,哪里有接待过秦浩这种出手阔绰的贵公子。
不过女子也没有多想,连忙叫人准备酒菜,自己也坐了下来,给秦浩倒酒。
秦浩对女子自然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到了青楼不叫个姑娘作陪难免少了点感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上青楼。
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舞台,此时一位脸上挂着丝巾的女子,正在弹奏一曲琵琶行,这也是古代青楼女子最常弹奏的曲子。
秦浩对于古代音律没什么研究,不过来到知否世界耳濡目染,欣赏水平倒是有所提高,女子的技艺相当纯熟,看她的身形年龄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放在现代能有这样的水平,绝对秒杀一众艺术学院教师。
其实也难怪,在古代青楼女子的生存环境相当严酷,别看什么文人骚客如何美化,这种有色产业,自古就是剥削最严重的地方,青楼往往会购买一些有姿色的女孩加以培养,至于这些女孩的来历就很复杂了。
有的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家道中落,被迫卖身青楼,有的是捡来、收养的,有的则是人牙子拐来的,古代有句话叫做: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说的就是这种。
而且古代还特别流行雏妓,很多十二三岁的女孩就要出来接客了,那些风流诗人多少都沾点萝莉控,臭不要脸。
在一旁服侍的女子见秦浩一直在看楼下弹琴,于是便提议:“要不奴家让这位姐妹来给公子单独弹奏一曲?”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人的出现让女子瞪大了眼睛。
秦浩给崔直使了个眼色,崔直就带着女子出了房门。
崔直低声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个字,便是万劫不复,莫要自误!”
女子浑身颤抖的点着脑袋,上下牙直打架,那位贵公子她不认识,可是进来的那位襄城侯她是见过的。
“靖海侯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真高明,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襄城侯哈哈大笑。
秦浩冲襄城侯拱了拱手:“事情有些复杂,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襄城侯多多见谅。”
“应该的,此事也事关我襄城侯府兴衰荣辱,小心无大错。”
说话间,又陆续有人进来。
如果刚刚的女子在此,一定会吓得当场晕死过去,几乎江南东道有实力的勋贵都到齐了。
秦浩冲众人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道:“诸位,今日把大家请来主要还是关于盐引的事情,桓王殿下已经决定,将江南东道的盐引分为十份,在座的诸位一人一份。”
众人脸上不由露出喜色,盐可是暴利行业,别看一人只有一份,实际上江南东道的面积大得吓人,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只要占到一份就足够享用的了。
当然,大家也知道,这天下的馅饼不可能直接砸在他们脑袋上,于是便看着秦浩,静待下文。
秦浩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桓王殿下奉了官家的旨意进行盐税改革,然而我们途中却遇到了刺杀,有可能是摩尼教,也有可能是曹家,不管是谁,这都是对朝廷的挑衅,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助朝廷将这胆大妄为的蛀虫清除掉!”
这下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块蛋糕不那么好吃了,摩尼教倒也罢了,不过是个邪教,剿灭就是,可是曹家背后毕竟还站在曹太后啊。
大义名分摆在那里,即便是官家也动不了曹太后,若是把曹家得罪狠了,官家又不给他们撑腰,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秦浩见众人犹豫,也不心急,等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诸位觉得,这满朝诸公会愿意看到朝廷动荡,兵灾不断吗?”
赵宗全之所以能够坐稳皇位,一方面是仁宗皇帝在临死前留下了继位诏书,他是名正言顺,
一方面则是文官集团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大宋不能乱。
一旦太后想要另立新君,最先出来反对的肯定是文官集团,在宋朝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也是太后一直没有跟赵宗全撕破脸的原因,如果不是这次盐税改革彻底动摇了曹家的根基,曹太后也不会将矛盾激化。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都明白秦浩的意思,曹太后毕竟年龄大了,她又不能废掉赵宗全另立新君,最终的结果就是赵宗全把她熬死,然后彻底掌权。
“但听桓王殿下吩咐。”
众人相视一阵后,纷纷拱手道。
秦浩也躬身拱手道:“那我就替桓王殿下多谢各位鼎力相助了。”
有了这些勋贵的支持,秦浩就有了底气,曹家毕竟有曹太后在背后撑腰,赵宗全肯定也不想跟曹太后把局面弄得太难看。
直接上门拿人是不现实的,交锋最好还是在牌桌下面进行。
而秦浩将盐引分给这些勋贵,就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去打击当地曹家的势力,曹家现在就像是一直巨大的乌贼,在不能直接砍掉头部的情况下,就只能先清除它的触手,一点点蚕食它的力量。
很快,这招就起到了效果,各地勋贵拿到盐引之后,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动清查私盐,牵扯出不少曹家的势力,而秦浩也顺藤摸瓜,带领金陵水军开始清缴秦淮河附近的水贼。
这些水贼倒也狡猾,利用熟悉当地水道环境的优势,试图进入长江中游水域躲避。
然而,秦浩这次是铁了心要剿灭他们,桓王赵英策早已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直接从芦苇荡杀出,来了个前后夹击。
普通水贼面对正规水军,其中还有一千明州水师,自然是一触即溃,不过战后清点的时候,秦浩发现这些水贼居然配备了五架八牛弩,也是让他大吃一惊。
桓王赵英策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咬牙切齿道:“除了曹家,没人能给他们这么多八牛弩,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宋朝对于弓弩的管制是很严格的,八牛弩这种破坏力极强的军械更是核心机密,两军对垒,一旦溃败,弓弩手最先要做的事情,不是逃跑,而是将八牛弩毁掉。
若是被敌军得到完整的八牛弩,即便是逃回去,也是难逃一死,还会祸及家人。
五架八牛弩已经可以攻城拔寨了,这上升到了国家安危的层面,也难怪赵英策如此愤怒。
秦浩经过审问俘虏,却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些水贼头目当中有不少居然也是摩尼教的教徒,赵英策也有些懵逼。
“所以,他们究竟是曹家的人,还是摩尼教的人?”
秦浩稍加思索,忽然笑了:“殿下,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复杂了,这些水贼受到曹家的资助,但并不妨碍他们信摩尼教啊!”
宗教信仰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具有隐藏属性,这些水贼完全可以一边收曹家的钱,一边成为摩尼教的信徒。
赵英策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摩尼教居然已经渗透得如此深了?”
秦浩的心情也有些凝重,本来一个曹家就够难对付的,现在又冒出一个摩尼教,他这趟差事还真是不好干啊!
等到清扫完战场,回到金陵时,盛维那边也有了消息,就在昨晚有神秘人找到他,要购买他手中的盐引。
后来秦浩安排的护卫通过追踪,找到了神秘人接头的地点,让秦浩意外的是,接头地点居然在月华楼。
“查一下月华楼背后的东主。”秦浩吩咐道。
“诺。”
两天之后,探查的人回来禀报。
“侯爷,查到了,月华楼背后的东主是勇毅侯府。”
秦浩微微一愣:“勇毅侯府?徐家?”
依稀记得,盛家老太太貌似就是上代勇毅侯独女。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