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澹白正在问贾芸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贾芸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飞雪，今日的李飞雪，依然是一身白衣，一头青丝插着玉簪，眉若轻烟，肌肤如脂，美若天仙，气质高雅出尘。
李飞雪见贾芸这时看向自己，眼神还显得古怪，聪慧的她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有点尴尬的微微垂下了头。
贾芸看了一会儿李飞雪，随即将目光转回到李澹白脸上，没有尴尬，而是淡定从容地说道：“我看上了飞雪姑娘，想纳她为妾室！”
李澹白：“……”
李飞雪：“……”
其实，方才贾芸欣赏李飞雪弹琴献曲的时候，李澹白就已经有些怀疑贾芸看上李飞雪了。
因为方才贾芸欣赏得格外认真专注，也因为李澹白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强，而贾芸毕竟是个年轻的哥儿。
只是李澹白没想到，贾芸在这种事上竟如此直接，当着他的面，也当着李飞雪的面，竟直接说出了这样一句毫不委婉的话。
李飞雪也没想到贾芸会如此直接。
这对父女眼下都有点懵了。
李澹白反应过来后，陪笑道：“大人，你能看上我家飞雪，愿纳她为妾，本是飞雪的荣幸，我也乐意成全如此美事。”
“只是不瞒大人，飞雪娘在几年前病逝，她在病逝前再三叮嘱我，以后不可让飞雪给人做妾，不希望她因此受委屈。”
“唉，飞雪娘对飞雪过于溺爱了，但这毕竟是她的临终遗言，我不便违背。”
“大人若愿娶飞雪为妻，我此刻便会同意，但若只是纳为妾室，我只能请大人原谅了，我可以送个美人给大人，这美人不仅姿色不输于飞雪，才艺上也不输于飞雪。”
扬州盐商普遍舍得在女人方面花钱。
所谓扬州瘦马，主要便是因为扬州盐商而产生，因为扬州盐商普遍喜欢美人，尤其是才貌双全的，还喜欢身材苗条的。
扬州八大总盐商，哪一个不是美妾诸多？
李澹白就有多个，这些美妾几乎都是他花费重金得来，其中一位美妾，他当初为了纳她花费了四千两银子。
而沈远文曾花费了六千两银子纳一位美妾。
这种事在扬州盐商这个群体中是普遍的。
所以贾芸毫不怀疑李澹白可以送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给他。
只是贾芸也果断觉得，李澹白眼下这些话有些夸张了，姿色和才艺都不输于李飞雪的美人？呵呵，这样的美人，这世上即便还有也绝对屈指可数了。
贾芸也从李澹白的这些话中看出了李澹白的野心，呵呵，竟然想让他娶李飞雪为妻？甚至想让他推掉跟薛宝钗的亲事？
贾芸知道，李澹白多半是知道他和薛宝钗的亲事的，知道此事还说出眼下这些话，可不就是想让他对薛宝钗退亲么？
贾芸想对李澹白反驳一句，既然你夫人有临终遗言，不让你女儿给人做妾，你为何还计划着让她进皇帝的后宫，这岂不也是一种妾室？
这话贾芸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未说出，因为这话也算是对天治帝的一种不敬了。
哪怕贾芸现在心里都已经有了反心，也不会轻易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对天治帝不敬的话语。
贾芸依然淡定从容道：“娶飞雪姑娘为妻，此事我是做不到的，我已在去年定亲，今年就要娶妻过门。”
“方才我只是说我看上了飞雪姑娘，想纳她为妾室，但并未说我现在就急着去做这件事，并未说这件事就是第二个条件。”
“我知道，飞雪姑娘很优秀，你也对她寄予了厚望，否则此前也不会安排她进京试图见皇上了，想让她进宫了。”
“我寻思着你应该是觉得，我如今的身份还配不上拥有飞雪姑娘这样的妾室吧？”
李澹白想要辩解，被贾芸打断，贾芸继续淡定从容道：“我要你答应的第二个条件是，三年内不许将飞雪姑娘许了人家。”
“三年后我会再对你提出纳飞雪姑娘之事，到了那时，若你还不愿意，或飞雪姑娘不愿意，我便放弃了这份心思，绝对不会强求也不会为难。”
李澹白犹豫起来，一是不怎么相信贾芸的这个承诺，二是他急着让李飞雪勾搭大贵人，哪怕不是天治帝，也可以是其他大贵人，从而给他谋利。
不过，哪怕李澹白接下来为此说了不少好话，甚至愿意将隆顺镖局的转让价格降低一万两，贾芸就是铁了心要他答应这个条件。
这时，方才一直尴尬地垂着头的李飞雪突然开口了：“爹，既然大人执意如此，你便应了他吧，我相信大人既然今日给出了承诺便会做到。”
贾芸看向李飞雪，神色带着欣赏，果然是个聪慧干练的女子。
换做一般豪门大户的内宅姑娘，这种场合一般可不会开口说话。
李澹白心里郁闷了，认为李飞雪不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现在李飞雪都这般说了，李澹白若是再推辞就不便了。
无奈之下，李澹白点了点头：“既如此，此事我便也应了大人，不过希望大人能信守承诺，三年后若我或飞雪不愿，大人不要因此强求为难。”
贾芸对李澹白拱了拱手：“君子一言！”
又对李飞雪拱了拱手：“驷马难追！”
贾芸知道，接下来的三年对他而言很重要。
三年后他很可能有三种结果，一是已经死了，二是已经逃亡了，三是已经成为很尊贵的大人物了，甚至可能是皇帝。
如果是已经死了或已经逃亡了，他自然就顾不上李飞雪了，这辈子跟这个奇女子便是有缘无份了。
而如果成为很尊贵的大人物了，那么李澹白多半就会愿意李飞雪做他的妾室了。
而如果成为皇帝了，呵呵，到时李澹白必定会主动为了此事找他了。
李澹白迫不及待问道：“大人，你提出的两个条件，我都已应下，不知大人要为我做什么，不仅保住我的性命也保住我的总盐商之位？”
贾芸看了眼身前的酒杯，酒杯已空，方才李飞雪尴尬之中顾不上斟酒。
贾芸对着李飞雪微微一笑：“请飞雪姑娘替我斟酒？”
李飞雪赶忙拿起酒壶给贾芸斟上了酒，没忘也给李澹白斟上。
贾芸再次主动敬了李澹白一杯酒，随即说出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