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逸咬了咬牙,清俊的眼睛里透出冷冽的利芒,胸中怒意暗涌。
肖文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拿盾牌做什么?”
“杀人!”
冷冷的抛下这两个字,宇文辰逸将手中鹊画长弓,反手背到背上,快步走到车阵的一辆马车处,从车厢底部取出一面精铁盾牌,试了试分量,持在右手上,返身便朝正在疯狂肆虐的鬼眼狂刀杀了过去。
肖文锋虽然性情豪爽,不够精细,但却并不是鲁钝之人,刹那间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飞也似的赶到马车旁,也取出了一面精铁盾牌,持在了手中。
正在车阵外指挥玄甲军士战斗的刘文俊,早已将场中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伸手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着肖文锋一把抛出,叫道:“接着!”
肖文锋右臂疾伸,探手一抓,正中刀柄,随手挽了一个刀花,冲刘文俊咧嘴一笑,飞身向宇文辰逸赶了过去。
鬼眼狂刀此时正杀得兴起,手中冷月宝刀所过之处,当者披靡,一名玄甲军士,见冰冷的刀锋斩来,连忙举刀相迎,寒光一闪而过,连人带刀都被斩成了两半。
正在与马贼苦战的几名商队护卫,见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心神一分,立时被几名马贼剁翻在地。
鬼眼狂刀仰天狂笑:“今日定要将你们这些小杂鱼,全部碎尸万段!”
“你有这个本事么!”
话音刚落,宇文辰逸左手持剑,右手持盾,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朝着鬼眼狂刀挺剑便刺,剑法迅捷无比,一下便已攻到面门。
鬼眼狂刀回头一看,正是那名向自己放冷箭的少年,咬牙切齿的说道:“来得正好,爷爷我正要找你呢!”挥刀便朝疾刺而来的长剑斩了过去。
宇文辰逸见状,剑招陡然一变,直刺变成横削,闪电般向他握刀的手指削了过去。
鬼眼狂刀没有料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只得收住刀势,随手一转,转起一阵刀光,护住手臂。
哪知少年的招式又变,剑锋未到之际,突然又变成了横砍,斩向了他下盘的右腿。
鬼眼狂刀只得再次挥刀斩向对方的剑锋,少年随手一撤,手中长剑又收了回去,这几招看似繁复,却度极快,一气呵成,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双方便拆了数招。
宇文辰逸剑走轻灵,根本不和他硬碰,鬼眼狂刀的内劲虽然厉害,却根本使不上力,双方变成了对拼招式,加之他又是左手使剑,出招的方位极其刁钻,几个回合下来,鬼眼狂刀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
“小子,接我一刀!”
鬼眼狂刀久经杀伐,经验老道,一下便看出了端倪,手臂一振,一道凌厉无匹的刀气,向着宇文辰逸猛斩了过去。
“绿眼妖人,你的对手是我!”
关键时刻,肖文锋加入了战团,一个虎跳挡在了宇文辰逸的面前,左手高举盾牌,挡下了这道凌厉的刀气,右手一招横扫千军,手中长刀拦腰横砍而至。
鬼眼狂刀运转真气,挥刀一斩,铮的一声,火花四溅,对方手中的长刀却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一刀两段,抬眼一看,竟是一柄厚重的阔背金刀。
这柄阔背金刀,可是刘文俊视为生命的一柄宝刀。
他能当上玄甲军的统领,可不是靠关系走后门得来的,而是凭真功夫,从一名小兵,一路摸爬滚打升上来的。
对于一名浴血沙场的战士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有一柄好刀,刘文俊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惜花费重金,打造了这口阔背金刀,经久耐用,不惧刀砍斧戎。
凭借这口阔背金刀,他不知多少次,从修罗炼狱一般的沙场上一步一步的挺了过来。
刚才在阵前观战,他早就看出了逆水寒刀的厉害,对手如此强大,肖文锋又是他的亲外甥,这才把自己珍爱的阔背金刀抛给了肖文锋。
鬼眼狂刀当然不知道这个中缘由,颇为惊讶的扫了两眼肖文锋手中的阔背金刀。
肖文锋根本不给他细看的机会,御使阔背金刀,又照着他的头,一刀斜劈了下来。
鬼眼狂刀大怒,挥刀荡开金刀,刚要出招攻向肖文锋,宇文辰逸斜刺里猛的蹿出,一剑又刺向了他的左肋,度奇快无比,鬼眼狂刀只得回刀护住中路。
哪知这少年狡诈无比,剑锋刚靠近逆水寒刀几寸远,却又迅的撤了回去。
鬼眼狂刀顿时气得三尸暴跳,若论单打独斗,眼前这两个毛头小子,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走得过十招,可是两人一进一退之间,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他无处下手。
鬼眼狂刀纵横漠北十余年,尤其是在夺得何家的逆水寒刀之后,更是没有敌手,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战,满脸阴毒,舞起刀花护住全身的同时,一个飞身,跳出了六七米开外。
“狗崽子,尝尝爷爷的七煞断魂刀法!”
鬼眼狂刀不等两人靠近,运转真气,向着宇文辰逸疯狂劈出数刀,数道猛烈的风刃夹着破空之声,呜啸而出。
他恨极了宇文辰逸,这小子剑法迅疾,狡诈异常,只要杀了他,那蛮熊一般的小子,即使是天生神力,在自己手中,也走不了数招,到时候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宇文辰逸见刀气来得凛冽异常,知道这是鬼眼狂刀的杀着,不及躲闪,只得双手齐齐顶住精铁盾牌,死命硬接。
只听得“啵!啵!啵!”刀气斩在盾牌上的剧烈波动声响起,数股巨大的内力从盾牌上猛烈的撞了过来!
他没有肖文锋的神力,再也坚持不住,持盾的双臂连着盾牌,猛的撞向了自己的身体,巨大的撞击力,震得他周身血气翻涌,胸前要害剧痛难忍,一股腥甜气直冲喉头,眼前一黑,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如箭一般,从十米开外的一棵胡杨树上,猛的蹿出,兜头一刀,闪电般朝着鬼眼直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