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看不清楚旗号,咬牙以黄巾手段,蹑手蹑脚的潜到了大道一侧,这才见到,山下道路之上,军卒全部打着徐州旗号。
徐州军为首之人,豹头虎面,眼如铜铃,为一群杂胡精骑簇拥西去,不是曾在彭城见过的燕人张飞,又是何人?
徐州人马一路向西,再过百里,就摸到东郡郡治了!
“不好,大人危亦!”
管亥眼见山下此景,背后一层汗水瞬间涌出,自己小兄弟的身家性命,夫人的陪嫁,可都在东阿城,暴露在此地甲兵之前呢!
一日后,东阿,仓亭津黄河边。
一个玄袍方广,身边站着白衣女子,一起赤足在田土之间穿行。
马上就是隆冬,东郡今年的麦豆都已经收割完毕,此地徐州流民,有岁末以至尊之人,踏土求福,保佑来年丰收之俗。
整个东郡,在流民眼中,最为尊贵之人,自然是太守方大人了。
徐老汉在太史慈的引见下,见了方广,这才有了今日农祭。
方广两世为人,深知脚下土地,乃是九州百姓,心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寻常士人太守,不会领会百姓心情,他却同此地万民同心,觉得赤脚踩在田土之上,安全感和幸福感,都从胸中满溢了出来。
方广身边,妻子蔡琰,同相公感同身受,一亩地走下来,一张俏脸,红晕的吓人。
“相公,我只觉得,今日,在此间,汝才真正和吾一体!”
“琰儿只想在相公身边,一直在田土之上,向前走下去。”
方广身边,蔡琰抓着相公的胳膊,依偎在东郡郡守身边,心中平安喜乐,只觉得长安家变,未婚夫病亡,为人指摘诟病的冤屈之气,全部消散在了黄河南岸的田土之中。
“民以土为天地,世间万物,追究本源,都是土地所。”
方广一个生字没有吐出,忽然就住了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数里之外,一个布衣褴褛的男子,飞一般向着自己而来,一边奔跑,一个大声喊叫着什么。
戍卫在田土旁的兵卒,见到此人,更是一起让开路来。
“管亥,什么鬼?你是被泰山贼抢了?孟公威呢?我的学生呢?都被绑到了山间?”
男子跑到方广眼前,东郡太守才认出,眼前丐儿一般的男子,是他第一个小弟,管亥。
出东郡的时候,管校尉一脸的趾高气昂,此时,甲胄不在,脸上更全是被树木枝叶划出的血痕。
“大同,不好了,张飞来了!”
“什么?”
“我说,徐州张翼德来了,我在泰山之中,和孟建找到了白灰石,正好撞见,徐州兵马,向着此地奔袭而来。”
“足足数千精锐,怎么办?现在像主公求援,也晚了!”
管亥十二时辰,行了山路百里,硬生生的赶在了徐州兵之前,来到了此地。
方广一听张飞到来,心中微微一沉,他在平原和暴躁三哥,共事了一年,深知张翼德就是属狼獾的,盯准了目标,怎么也要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