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着随从护卫,一起向仓亭津而去,河岸之上,数万百姓,已经忙碌耕作起来。
此时夏粮大半已然收完,青州军户田地,还在养地力,一大半土地,无肥力继续种植黄豆。
徐州百姓这里,五十民一屯,已经结了数百屯,从此地一直向东的河滩,徐州流民,更加忙碌。
“大同,民屯之事,你信笺中说得清楚,故意重徐轻青,也是为了让那些桀骜军户愿意为吾屯田!”
“只是你可知道,虽然吾身边大将都非青州一脉,军中武,卫中垒校尉,却很多都是青州流民,积功任职。”
“现在军中,妙才子孝对你赞不绝口,其余人,小半都颇有微词,到我这里说辞的也有不少。”
曹操和方广几句话,像是随意交心,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曹老板虽然是性情中人,只是杨修梦中杀人之事也非史料杜撰。
聪明人大都多疑,此时提问,其实已经带了考教的意思了。
“主公,将军校尉如何看大同,与我何干?主公嘱托我经营守卫好东郡,生发一地,才是大同操心之事!”
“自古做事面面俱到,上下称赞,未必是吉兆,这是方广的一点想头也不知道对不对。”
方广提着劲,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曹操就是做事只论本心之人,闻言对着不住点头眼神愈发温柔起来。
“很好,你能如此想不枉我看重!大同,天下大乱,各世家豪族依附郡守州牧,各怀异志,世家豪强太强,诸侯便会弱,世家弱了诸侯也难强!”
“这其中火候甚难掌控,你同别人不同,乃是真正白丁入我帷幕,好好做,文若是个有才又有同乡呼应的,你们一起在我左右,兖州才能强盛!”
曹操话中有话,方广知道此时不便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马上不断的点头,缄默不语。
如此上道,让曹孟德不自禁对面前的方广又高看了一眼。
“你为刘玄德所辱,只管放心,等我平息了兖州之乱,立刻举兵东去,哈哈,只是刘玄德,兵败淮水,宛若丧家之犬,只怕陶谦必将迁怒与他!”
“吾等再向东,大耳贼,未必还能在徐州为座上宾,领兵抵御了!”
曹操眼中全是幸灾乐祸之意,说到这里抚须大笑起来。
此时枣袛,看见主公和方广私语语毕,也小心翼翼的靠了上来,正好听见了曹操之言,笑着在一旁凑趣接话。
“就怕陶谦斩了他,也是难说!大同之仇,要是为陶谦所报,也算是滑稽至极了!”
曹操枣袛,言语之间,都很是蔑视刘备,为方广打气的脸色,却一下子严肃起来。
“主公,枣郡令,你们都太看轻刘备了,我若没猜错,我等平息兖州之时,正是那大耳贼在徐州如鱼得水之日!”
“世间钻营,邀赏,何人能是满嘴仁义的刘备可比?徐州陶谦以下,恐怕无人是刘玄德的敌手!”
“主公,我正要劝主公,平息兖州之时,修书袁术,哪怕退让几步,也让他北上谋夺徐州!”
“刘备虽然行事为世间至伪,论蛊惑人心,少有能敌者,若等他整合徐州世家豪族,尽得一州之力,将是明公最大敌手!”
“主公,万万不可轻视此人,万万不可啊!雄有阴阳,主公乃是豪雄一路,刘备不是英雄,却是阴雄,世间最大的阴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