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未也一样注视着她。
倒是让她都不好意思不喝了……
她小心的打开杯子,没闻出来什么味道,又感觉不像白开水。
“这是什么?”她不大好意思的开口问,实在不敢随随便便喝陌生人的东西。
上了贼车兴许还能跑,喝了贼水铁定得凉……
许常未哼了声,竟然有些傲娇:“好东西,你喝就是了。”
闻延不吭声。
还是旁边一小姑娘同她解释道:“是老师刚刚让人在路边买的黄桃罐头水,又新买的杯子倒进去。”
她说着忍不住捂嘴笑:“老师说想看看,黄桃罐头水是不是真能治感冒……”
“原来我是您眼中的小白鼠。”闻延嘟囔。
许常未有些拉不下脸来,瞪了小姑娘一眼,随后又同闻延道:“你赶紧试试,我常听人把这东西传的神乎其神,可身边许久不曾遇见个感冒的人,今倒是遇见个寒冬腊月不穿棉衣的傻子……”
他哼哼两声,刻薄的话里藏着关心。
这老头……
闻延倒有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同他有这般熟稔了,他开起玩笑来竟毫不顾忌的。
“谢谢。”她想想还是说了一声客气话,却也没有甘愿去当小白鼠。
许常未好似也不是真的想要强求她做实验品,等下了车,便让人去拿了感冒冲剂来,让她喝下后趴一会儿,还借一件厚实的男款棉袄给她。
也不知是从何人处借来的,竟还带了一股玫瑰花露的味道……
“我等下还要同你几个师兄师姐说些事情,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晚些回来再同你说事儿。”许常未倒是越发自来熟,已经自动将人划分到徒弟的行列。
闻延连说话的机会都得不到,就眼睁睁看着他带了一众学生男女离去……
算了,实在头晕。
闻延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确定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便趴桌子上睡了。
刚吃过药,头更昏沉许多。
“老爷子同许教授有些深厚交情,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想来是不会拒绝……”
闻延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听到了尚乔白的声音。
她都已经好久没做过噩梦了,怎么人病了,运气也越发不好。
“许教授还没回来吗?要不我先进去等吧……”
这次,闻延很确定,她不是做梦,尚乔白真的是在门外。
许教授……他嘴里头说的人,该不会是许常未吧?
所以等下他要进来的是……闻延甚至正想着某种可能性,就发现门已经被推开了大半,尚乔白就站在门口要往里头进。
闻延紧张到抓起了一旁的沉重砚台……真的是沉,四五斤重总归是有的,也不知道在里头是装了什么。
“是乔白啊,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可还好?”许常未的声音,打断了尚乔白将要进来的动作。
尚乔白声音欢快,如同看见了久违的亲人:“许爷爷……”
“哪个是你爷爷哦,去去去,一边去,平白把我叫老了好几岁。”许常未话语里的嫌弃十分真实。
尚乔白略有些不自在,只得改口称呼:“许教授……”
许常未嗯了一声,问人“你来有什么事儿?老爷子最近如何了?可有发癫?”
他三分调侃,五分认真,剩下两分煞有其事,倒把尚乔白搞得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我早就说他年纪大了,老糊涂,非要把闻家那闺女带过来,如今倒叫你给辜负了,可见你有多作孽。”
许常未的话,臊的尚乔白有些抬不起头。
“许教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是闻延要同我离婚的,我……”他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清白。
许常未哼哼两声,倒是觉得闻延这名字实在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在哪里听过,不过一时想不起,便也未去多在意:“你什么?打算树立个被妻子抛弃的委屈男人形象,博取同情出道?如今影视业倒也渐渐开始风光起来……”
尚乔白有诸多句“我不是我没有”,奈何许常未说话快得像机关枪,他又不敢真的呛声,颇有些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感。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许常未叭叭够了,又一遍问。
不耐烦的语气,倒好像是尚乔白拖着他不说正事一般……
尚乔白感觉肺气管子都在疼。
“我想请您帮我写封介绍信,我……”
他话说得一半,又被许常未给打断:“我可没那个文采,帮你去粉饰太平,你恁个能耐,寻个旁的人去吧。”
摆明了不愿意帮忙。
尚乔白心塞的要命,不明白这老小子到底抽的什么疯,许家跟闻家又没得什么交情,他至于放着尚家的脸面不顾,非要替闻延说话出头吗?
他呕心的不行……
却还是得忍着难受,强堆着笑脸。
许常未是他为数不多的机会了,前些天去拜访的人,得听他同闻延离婚,连面都不曾让他见到。
也不知道都是抽的什么疯……
明明他都已经登报说的很清楚了,结束他们婚姻的是闻延,又不是他。
一个个倒好像他才是那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难道他就不想闻延回来吗?
家中这些时日的冷清,已经能看得见锅灶台的灰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