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了仓库处,几个大罐子,有十几米高,地上都流淌着未干的黑色的沥青,还冒着热气。
我看了看地上的沥青,问道:“你们这是多少号沥青啊?”
费老三不假思索地答道:“0号的!”
费老二急忙补充道:“我们还生产90号和100号的!”
我哦了一声道:“那价格呢?”
费老二想了想说道:“价格好说,只要您满意,价格可以谈的!”
我嗯了一声道:“那就好,你一会儿列张价格表给我吧!怎么个付款法?”
费老二贼眼睛转了一圈道:“最好是现款现货!”
我冷哼了一声道:“你上哪儿找现款现货的买家啊?不过,我这里也可以,前提是价格得够优惠!”
费家三兄弟,心里都乐开了花,费老大搓着手说道:“那感情好啊!都大中午了,要不先出去吃个饭吧?咱这儿也没啥好吃的,就吃点地方特色,陈总肯定是没吃过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小黑一改之前大义凛然的神态,而是一幅猥琐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跟着我身后,我看着差点没笑出来了。
出了厂门口,费老大变得霸气十足,让司机开过来3辆奔驰商务车,都是一模一样的,使得我这辆刚借回来的GL8看上去一文不值。
4辆商务车,浩浩荡荡地驶进镇上,这架势就像美国总统到访中国一样,一群人围着我们,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歌舞厅,这歌舞厅看起来可能就是旧城区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了吧,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就是七八十年代的遗留产物,斑驳的红漆柱子,两扇老旧的推拉玻璃门,铺着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地毯,大厅里一盏昏黄的吊灯,不知道铺了多少尘,应该是有年头没人打扫了,地上是小格的瓷砖,密密麻麻的,还有好多已经破碎,走上去都怕扎脚。
费老大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笑脸说道:“陈总,咱们里面请,外面就是应付外人的!”
通过了大厅,进入一个偏厅,像是个食堂,几个人坐在长板凳上,正吃着饭,一下子看见这么人走了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一个光头站了起来,马上点头哈腰道:“大哥来了,二哥在在,哎呦,三哥也来了!今儿是什么风啊?把您们都吹过来了?”
费老三不耐烦地说道:“别跟我扯犊子了!后面今天开了没?”
光头用一袖子抹了一把鼻涕说道:“我问一下!”说完,从袋里掏了一部对讲机喊道:“二傻,里面开了没?”
好半天,对讲机里传来骂骂咧咧地声音道:“你妈的,老山炮,你骂谁傻子呢?”
光头急忙说道:“大哥,二哥,三哥都过来了!问你里面开了没?”
里面马上恭恭敬敬地答道:“开了,开了!”
光头想费老大点着头。
费老大嗯了一声,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人在后面跟着。
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像是一个隧道似的,前面一道亮光,几辆游客观光车在那里停着。
一个穿着时尚的干瘦黄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营养不良,风吹就倒的男人,迎了过来,对着费老大客气地说道:“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呢?也没提前和我说声!”
费老大不悦地说道:“你算什么玩意儿,我过来还得和你提前打声招呼啊?”
黄毛一脸的惶恐,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万一今天没开,您这不是白跑一趟了!”
费老二板着脸说道:“我大哥要过来,你就是没开,不也得给我开了!”
黄毛急忙点头称是。
坐上了旅游观光车后,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出了隧道,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另一番天地,我猜这就是小黑说得新城区了吧?不夸张地说,我都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个小上海,繁华程度真的不比一般的大城市,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面积太小。
我十分地不解地看着费老大问道:“这怎么还走地下啊?”
费老大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们这里早几年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我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和你解释清楚,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和你慢慢说!”
我们进了一间日式风格的包厢,所有人进去后都脱了鞋,费老大脱了那件破旧的羽绒服,里面竟然穿着一件貂皮坎肩,雪白的刺眼。
这房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这不就是东北的一张大炕吗?踩上去还有点烫脚。
我不知道这怎么吃饭?费老三熟练地在墙壁上按了一个按钮,房间中间塌陷了下去,升起了一张玉石桌子,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捧着好像是棉被的东西,我本来是坐着的,看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女服务员给每个客人座位下面铺了一个坐垫,然后把手中的棉被展开,铺了上去。
接着看费老大先坐了上去,把棉被穿在了身上,我跟着他学了一下,原来这棉被上面还有两个袖子,像是一件衣服似的,挡在了胸前,又像是一个围裙。
然后我才发现,这棉被里面竟然还有绒毛。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费哥,大驾光临啊!是自己点啊,还是我安排啊!”
费老大没像对其他女服务员那样,色迷迷地盯着她们看,而是转过头去,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冰姐啊!你安排就好了!”
我仔细望向这位说话甜美的冰姐,1.7米几的大个子,穿着黑色的工装,面容姣好,但岁月在她的脸上多少留下了些痕迹,我猜测年龄应该在40岁上下。
冰洁微笑着说道:“好的!”然后看到了我们几个外人,问道:“费哥,这几位是?”
小书亭
费老大哦了一声,随意地答道:“我南方来的几位朋友!”
冰姐又看了我几眼,微笑着说道:“欢迎,欢迎!我去开瓶酒给你们,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过来!”
我看出来费老大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点头道:“好啊,鼎爷没过来吧?”
冰姐哎了一声道:“他怎么会过来呢?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体,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哮喘病越来越严重了!冬天一来,就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