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这东西一定是当地居民的药,再难喝我也得喝啊,于是,也灌了一口。
这味道太冲了,里面还有难以下咽的渣子,就好像生草药夹杂着些泥土,又带有一点鱼腥草的味道,说不出的难喝,不过喝下去后,整个人的确精神了很多,心跳没那么快了,最重要的是头不疼了。
我想问下这汉子,给我们喝得是什么?可一问三不知,在这个年代,还真有人听不懂汉语啊?我实在是很无奈,用手比划着,问他这是什么?
汉子似乎不关心我的问题,看他用手比划的意思是,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杜诗阳倒是十分感激这位牧牛人,一边说着他听不的话,一边指着山下的路,在指了指自己的腿,意思是我们走上来的!
牧牛人明白了杜诗阳的意思,又指了指上面,意思是我们要去哪里?
杜诗阳看了看我,意思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撇了撇嘴道:“你看我有什么用,我怎么和他说?说咱们就是想看看,山上的那些骗子到底在干什么?”
杜诗阳切了一声道:“看我的!”然后,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高山。
牧牛人马上就点了点头,竟然明白了杜诗阳的意思。
我觉得有点好笑,和杜诗阳说:“你再问问他,我们有没什么办法,不用脚就能上山去啊?”
杜诗阳笑着说道:“不用问,我告诉你就行,你躺在这儿继续做梦就行了!”
我讥笑道:“你是活过来了,是吧?刚刚你差点就长眠在这里了!”
杜诗阳有点后怕地说道:“是啊,没想到这高反这么厉害啊,我刚刚就是困,大脑有点缺氧,手脚乏力,其他也没什么!”
我撇着嘴道:“这还没什么啊?你还想有什么啊?就差七窍流血了!那你还能不能往上走啊?”
杜诗阳迟疑地一下道:“现在还行,不过再往上走,我就不敢说了!”
我哎了一声道:“那怎么办啊?回去?”
杜诗阳有些情愿地说道:“都走一半了,现在就这么回去,还有点不甘心,你说呢?”
我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再问问这位神仙?”
杜诗阳看了看已经走到一边的牧牛人,上去和他有比划了半天,牧牛人在指着他身后的牛群方向,然后在地上比比划划的,好一会儿,杜诗阳满意地走了回来说道:“他说了,随着他指的方向,向上走,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不要走这边的大道,这边大道盘山路太多!”
我皱了皱眉,看了下他指的路说道:“这坡也太陡了吧?咱们这才走了一半,这里的海拔就已经让咱们喘不上气来了,你说要是到了那个山头,咱们不得窒息而死啊!”
杜诗阳满不在乎地说道:“人家告诉我了,要走之字型,不能直上之下,还有啊,不要大口呼吸,不要急行,要一步一步地走,慢慢地走,走两步就停一下,不要想着快点走上去就没事了,因为越往上走,就越是呼吸困难,可能上去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我撇了撇嘴道:“你是会讲藏语啊?还是戴了翻译通了?这么大段话,你都听明白了啊?你蒙谁呢?”
杜诗阳顽皮地笑了笑道:“我猜的,肯定就是这个意思,你信我就是了!”
我怀疑道:“万一,你理解错了,咱们真上了山,我可是真背不动你啊,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一个不小心命就得搭在这儿了!你可是想好啊!”
杜诗阳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说道:“我想好了,人生总得疯狂几次,我这辈子都是在别人规划好的轨迹上生活着,我想我也应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这些事情迟早得面对!”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惊讶地说道:“你不是想自杀吧?你要是想死,可别拉上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得多少人找我算账啊!这买卖不划算!你是因为我才去的,你要是真有个什么闪失,我真没法交代啊!要不,我先上去探路,要是真没问题了,你再上去!”
杜诗阳突然严肃了起来道:“陈飞,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子女,什么事都有人替我做,你骨子里就看不上我这种人,因为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
我急忙否认道:“这个真没有,这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一直都觉得,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应得的,你要是付不起的阿斗,谁扶都没有用!我真没看不起你,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无论是对你的人品,还是对你的能力,我都是钦佩有加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你的朋友的,我是如有荣焉啊!”
杜诗阳淡淡地笑了笑道:“就算你没看不起我,那你对我的能力,也是预估不足,我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的,这山我是爬定了!”
我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有纸笔没?”
杜诗阳愣了一下问道:“你要纸笔干什么啊?”
我笑着说道:“让你写个生死状啊,一切生死与我无关!”
杜诗阳打了我一下,开始向山坡走去。
我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走到牧牛人面前,点头双手合十,表示感谢,说了声:“扎西德勒!”
牧牛人也同样礼貌说了声:“托切那!”
这是我们第一次可以正常的沟通,我微笑地跟了上去。
牧牛人在我身后叫住了我,然后递给我刚刚救我们命的水壶。
我是万分感激啊,心想有了这个救命的水壶,万一不行了,喝上一口,就又可以神清气爽了。
可惜我想错了,还没走几步呢,杜诗阳刚刚视死如归的劲头就荡然无存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想躺在草地上,就被我叫住了,告诉她躺下就不想起来了,刚刚的雄心壮志呢?这么快就没了啊?拉着她起来,给她灌了一口神奇药水,她精神了一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这回是真走不动了。
又是半山腰,又是上下两难,我也有点灰心丧气了,和杜诗阳一起坐了下来说道:“天要亡我啊!”
杜诗阳惨淡一笑道:“死不了啊,你不觉得我们逐渐开始适应了,每次走得都比上一次要多几步啊!”
我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是的!这么说,我就有点动力了!那咱们设定一下目标吧,每次都比上一次多走几步,这样,我们天黑前肯定能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