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洁同样盯着我道:“本来是没意见的,可你不该和我许什么愿,不该给我画饼!”
我想否认,但我没勇气,因为她说得是事实,只好开门见山道:“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来万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和我说什么,为了理想,为了万众的凝聚力。”
贺洁哎了一声道:“这样不是挺好,大家说明白了就好,我不缺钱,可以告诉你,我可能比你有钱!我一样要的是这份事业,我要证明给人看,离开我的家庭背景,我一样可以很出色,一样可以掌管任何一家企业,一家上市企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吃惊地看着她问道:“你很有家庭背景?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贺家的?”
贺洁低下了头,鼓足了勇气道:“没错,我是贺家的一份子!”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你真不该这么早暴漏自己啊!这样你们贺家的全盘计划,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全部报销了!你觉得我还会在用你吗?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掌控全局了,我已经不能踢走你了?”
贺洁摇着头道:“都不是!我虽然是贺家的一份子,但贺家从来就没承认过我的存在,我是私生女,我父亲是贺氏集团董事长!我妈是他的不知道几奶了!”
我突然听到了家庭伦理剧,这么狗血,这是电视剧惯用的桥段啊。
我笑了笑道:“然后你励志自己创业,证明给你父亲看,你身上流着的是贺家的血脉,你是有能力继承他的家产的?”
贺洁摇着头道:“都不是!我为自己流着贺家的血而感到耻辱!我妈在我8岁那年就过世了,我去找他要钱,他当时的老婆管着他的钱,不肯给他钱,他只偷偷地给了我500块钱。我用斧子砍了他当时的老婆,后来他出面,我才只在劳教所了待了两年!”
我长大了嘴问道:“你说你爸没钱?是他老婆给他的钱?你就砍了他老婆?你才8岁啊!”
贺洁坚毅地目光望向我道:“我父亲是吃软饭的,他就是一个工地的小工,娶了那个富婆,才过上了好日子!”
我嗯了一声问道:“可我没听说过贺氏集团啊?更没听说过,哪家大企业的老板是靠吃软饭上位的啊?”
贺洁解释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贺氏,而是何氏集团,他老婆姓何!”
我啊了一声道:“饮料大王何氏啊!那我知道了!那你父亲现在掌管了何氏?”
贺洁嗯了一声道:“他老婆一家都死光了,自然是他接手了!”
我又问道:“那贺东就是你大哥了?”
贺洁愤恨地道:“他都不是人!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骚扰我,时不时的就脱了裤子……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怎么会变成女同的?”
我哎了一声道:“真难为你了,可你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些?敞开心扉?”
贺洁露出了鄙视的眼神道:“你想多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依靠你打败贺东,打败贺家!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然后跪在地上求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不亏是贺家人,都一样的心里变态,扭曲。
然后安慰道:“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何必和以前过不去呢?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仇恨中,痛苦里!你这不但是在折磨别人,更是在折磨你自己啊!”
贺洁苦笑着道:“你不用劝解我了,你不一样在和他较劲儿,其实从一开始,只要你松一松口,就不会和他杠上,他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你!你这种小人物,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他的利益。”
我好奇地问道:“我刚开始以为他就是个疯子,后来慢慢地觉得他不是疯子,而是非常有心机!”
贺洁点了点头说:“他只对一样东西痴迷,就是金钱!越有钱的人就越在乎钱,你可以抢他的女人,抢他的权力,但你绝不能动他的钱!动了他的钱,就等于动了他的命!”
我啊了一声道:“那我明白了!可我总觉得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做这么多的事,我对华西集团调查过的,华西集团虽然资本雄厚,但绝对没有实力,一下子吞了盈科,中京两家上市公司!”
贺洁点了点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都是贺老头的意思,刚开始可能就是贺东自己胡闹,等到慢慢地发现有利可图了,就真正开始了家电行业的吞并计划!”
我嗯了一声道:“他们现在最终目的肯定是咱们万众,论实力咱们根本没法和他们硬拼!不过,可以磨死他们!打消耗战,他们拖不起!”
贺洁摇着头说道:“陈总,你太小看何氏集团了,他们虽然是做饮料起家的,但他们涉及多个行业,食品加工,物流运输,基建项目,还有房地产。旗下有近上百家子公司,多家上市公司股份。贺家的大女儿贺北,是上广集团副董事,手握几十亿流动资金。贺东是老二就不用说了,华西集团也不比咱们万众小。老三是贺西,唯一一个没有做生意的,可她是德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精通各种人士关系。最小的贺南,美国加州理工大学在读博士。这一家子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笑着说道:“真能生,再生一两个,是不是得叫贺东西,贺南北啊?”
说完,看到贺洁的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转换话题道:“那照你看,谁最有希望接贺家的班呢?”
贺洁收回了失落地神情道:“现在不好说,贺北本来希望最大,但她和贺云贺老爷子意见一向不和,而且她自己的生意做得也很大,不见得会接班。剩下能接手的就是贺东了,可这些年他表现得一直不尽人意,华西集团让他搞得乌烟瘴气,加上他那冲动的脾气,和臭名远扬的名声,估计贺云也不愿意他接手。”
我玩味地笑道:“要是这次他再搞砸了,那你岂不是就有希望了?”
贺洁哎了一声道:“我是外人,怎么可能要我接手呢?我根本就不稀罕!不怕告诉你,我之前做过四家风险投资公司的代理人,钱对我来说就是个数字。”
我哦了一声说:“怪不得你洞察市场动向,这么一阵见血,清晰明了呢!高人啊!给我当总经理屈才了啊!”
贺洁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做实业远比做投资困难得多,投资讲究的是看准时机,眼光独到,投机的成本比较多,而且在我看来,就是钱滚钱,利滚利的小把戏。而做实业就必须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既要懂得国家政策的倾斜,又得读懂国家政策的用意。既要管理好人才,又得知道生产,同时还必须兼得资本的运作。都说,中国实业没前途,会赚钱的人早就去做资本运作,资产重组,风险投资了,没人愿意搞实业,风险太大,机遇太少,生存空间不够!”
我摆了摆手,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贺洁道:“中国国内就是世界上消费最大的市场,谁能满足了这十几亿人的消费市场?做实业只要脚踏实地,做出产品来,没人能撼动得了中国制造的力量。做任何事都有风险的,这是和收益成正比的,就我个人判断,只要做的好,可比玩虚的,赚得多,而且赚的踏实,这可是百年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