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到饭店的时候,因为不是吃饭时间,大厅里没人,我听见一间包厢里,一阵吵杂声,我走了过去看看,包厢里乌烟瘴气的,一群人正在里面赌钱。看模样,有几个还是学生。
其中一个应该是赢了钱,将桌子上的钱正往怀里揣。我看见我师兄小波,他坐在中间说道:“刚子,赢了钱就走吧,把你欠的钱还了,好好读书吧,以后别来了。”
那个刚子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啤酒,大声地喊道:“什么意思?还没听说过,赢了钱就赶走人的?怕我钱不够啊?”
小波也没生气地说:“刚子听我一句,我们自己玩玩,娱乐下就行了,你还是学生,别搞太大,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刚子又喝了口酒,喷着酒气说:“我要是不走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波叹了口气说:“那就随你吧。”说完站起身来,刚好看到我,脸上有了笑容,向我走了过来。
我和他走出了包厢,小波抱着我的肩膀说:“怎么落地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我笑着说:“我和你一样熟悉这里,还用你接啊。”之后,把刚刚打车的事,和小波说了一遍。
小波笑着说:“也不怪他骂你,他们最怕的就是你这种乘客,不赚钱还耽误时间。我刚回来的时候,也开过一段时间,老是接到你这样的,老子有一次实在没忍住,就打了起来,直接就给我吊销了牌照。”
我捏着小波的手臂说:“还练散打呢?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不改啊?”
小波摇着头说:“早改了,以前你记不记得,你上学那会儿,咱们就坐在校外的酒馆外面,过来一个,咱们就砸一个酒瓶,一箱酒瓶砸完了,愣是没一个人敢过来骂咱们。”
我笑着说:“那时候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说要是真遇到硬茬子,估计咱们也得吃亏。”
小波说道:“可不是,后来你毕业走了,我们也试过一次,结果人家是体院的,给我们好一顿揍。”
我哈哈大笑:“没我还是不行吧?”
小波鄙视道:“没你,我们跑得还快点,有你,估计都得进医院,咱们这里面,数你最菜,最不能打,还怕事,有事哪次不是你第一次跑的。”
我抗议道:“说这话,你不丧良心啊?我那是回去拿家伙,再说,哪次不是我最后收尾,背你们上医院的,我要是也倒下了,你们不得横尸街头啊?”
看见小波神色暗淡了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玩笑开得过分了,忙说:“呸,呸,呸,我嘴臭。”
小波突然时候说道:“‘大.腿’死了,去年在福州的天桥上,让人给砍死了。”
我‘啊’了一声问:“怎么搞的,他可是咱们学院的散打亚军啊?”
小波黯然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也是太爱惹事,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可遇到刀,你有几条命也不够死啊!”
这时,包厢内又是一阵吵杂,我看向小波问:“刚刚那个怎么回事?”
小波给我开了瓶汽水说:“那个刚子,是这集美学村大三的学生,以前老在我这儿吃饭,为人出手也大方,一来二去的,就和我混熟了,我们自己有时没事就耍耍钱,玩的也小,谁知道这刚子,看我们玩,非要一起玩。一玩起来,课都不上了,输了很多,到处去借钱,这不,今天赢了点,想让他收手,就是不听,早晚得陷进去。”
话刚说完,刚子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对着小波说:“波哥,再借点钱,一定还!”
小波没理会他,对着我说:“走,咱们回家,晚上过来这边吃饭,好好说说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刚子在后边,哀求着,我看到有两个人架着刚子,回了包厢。
晚上,小波亲自下厨,小店生意很火,小波也不管,做完我们这一桌的饭菜,就交给了大厨,自己坐下和我喝起酒来,我问道:“小波,你不是去当海员了吗?怎么就想回来了?在外面多好啊?”
小波喝了口酒,给我倒了一杯说:“你以为我可以世界各地地跑啊?其实就是在人家的码头上逛逛,根本进不去,天天就是在海上飘着,《海珠格格》我都能看八遍,实在是跑够了,还啥钱没攒下,想想就回来,开个小酒馆,挺好的,温饱不愁,无忧无虑的。”
我看着小波说:“你以前可是心高气傲的,啥事都挣个第一,踢球你最厉害,吉他你最先学会,演讲辩论你哪次不是拿个前三啊。怎么工作就这么不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