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中,马照东被羁押了。
对于马照东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和其他十一个人一起关在一间屋里,别看他是个杀人犯,但在这里可完全排不上号。等待判决的狂徒,大声喊冤的诉棍,毒瘾发作的瘾君子,顶缸入狱的帮派分子,拉帮结伙的少数族裔,还有神神叨叨的神经病,每一个人都让他感觉自己惹不起。
最惹不起的还是看守们。
这些白人看守脑满肠肥、油光锃亮,眼神都绿油油的,带着深深地戏谑和贪婪。而且有一个算一个都挺着大肚子,好像在肚子里塞满了血肉馒头的恶鬼一样。
羁押的第二天,白人看守就挥舞着警棍在铁栅栏上猛敲。
当当当,声音响亮又刺耳。
“干活了傻逼们!”
犯人们鱼贯而出,在牢头的带领下走向了工作岗位。
捏橡皮泥、缠绕线圈,或者剥蒜,都是些很简单但重复度很高、普通人不愿意干的工作。看到那些工位,很多人都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惧怕、抗拒、但又不得不从的复杂神色。
马照东不太明白,剥蒜能有多累?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难度所在。
嘭!
狠狠地一橡胶辊砸在了他屁股上,剧烈的疼痛和屈辱感放射性的蔓延全身。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干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看守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咆哮,马照东硬受着,没有顶嘴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加快了剥蒜的速度。再看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同样在惶恐的剥蒜,看起来像是咖喱人。
那老头和他似乎是同一个屋的,为了剥蒜,他的手指甲盖已经全部掉光,指尖上缠着透明胶布。每一次剥蒜都疼的咬牙,但他咬着牙也不敢慢下来。
一上午的劳作后,到了吃饭的时间。
饭菜很难吃,马照东作为一个厨师,平时绝对不吃这种玩意儿,现在却安静的忍耐着。
有几个犯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去抽烟了,上午也没见他们干什么活。马照东静静地听着别人的闲聊,知道这些人都是上了供的。看守们的“劳务加工项目”需要创效,而那些人则把效益直接以咼刀的形式递了上去,自然也就不用多干活了。
只要不犯傻反抗看守,这些人在这里几乎是为所欲为。
那些人抽着烟,老头在角落的便池处尿尿。
一个抽烟的人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靠过去,对着老头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嘭!
老头在撒尿中途被踹翻在地,立刻哎哟哎哟的呻吟起来。
其他室友司空见惯,甚至脸显嘲弄。
马照东旁边一个年轻黑人说道:“这傻逼活该。六十多岁的老赖皮,强兼一个弱智娘们。要不是这家伙死丑,我特么恨不得把他的皮眼子干烂!”
哦,原来是个老强兼犯。
马照东明白了,看来犯人之中也有鄙视链。说起来也是,就连马照东也是鄙视那老头子的。
不知道自己在这鄙视链中能占到什么位置?
算了,别想这有的没的了,说不定过两天我就被处以极刑了。
也是我活该,这是我应受的惩罚。还好苍天有眼,让那个混账玩意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