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以后越强,剥削的面就会越广,吃的人血馒头就越多。”
“反过来说,哪怕你不想吃人血馒头也不行。”
“你不吃,就会原地踏步。”
“总有人吃,吃的那些人变强了,就成为了更上面的人,再把绞索套在你的脖子上,套在你爱人你孩子的脖子上。”
“你不想,那就只能吃,就只能变的更强,提前把绞索套出去。”
“这样,你也就成了让别人窒息的那个人,成了窒息世代的缔造者之一。”
“是,你在很多土木堡人心中就是底层逆袭的代表,是创造奇迹的传奇,是人们冲破封锁打破阶级的希望。”
“但很可惜,窒息世代并不会因你而减弱,只会因为一个又一个‘传奇’的崛起而越发森严。因为崛起的‘传奇’本身,就是踩着千千万万被剥削者才能走向高处。为了维持他们在高处的地位,则会继续剥削更多更多的人。”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窒息世代,永无终结。”
站在旁边的助理的呼吸乱了一瞬。
刘启刚的话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有道理,让助理也忍不住心神动摇。刘启刚的语言,仿佛在用大提琴奏鸣着一区黑暗压抑血腥残酷的挽歌,昭示着必将到来的绝望。
助理看向了石铁心,不知道这个少年该怎么接招。
在这严密的逻辑和悲观的未来面前,少年人,根本接不了招吧?别说少年人,就算助理自己,也无言以对。
确实,如果石铁心真的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遗孤,哪怕他拥有奇遇、功力大进,也不可能在论道的方面和刘启刚一较高下。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三观尽碎信心全破锐意熄灭前途被斩。
但偏偏,石铁心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十六岁遗孤。
他同时还是凤鸣一中的状元石,是在东京插上赤旗的黑尊,更是一往无前的悬空利剑。
少年的真诚、青年的风发、中年的洞彻,在他身上融为一体。
所以,石铁心心如铁石、毫不动摇。
他只是淡定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和时雨慧论道?原因很简单——不需要。时雨慧也谈成败,也言强弱,但不跟我说什么‘注定’,不跟我讲什么‘贵贱’。她的世界是奋斗的、奋进的、充满希望的世界,我们志同道合,何须论道?”
“倒是你,刘总,你才更应该和时雨慧论道。”
刘启刚一皱眉:“我和她论什么?”
“就论论,当初同为锐气刚极时,她赚钱远没你多,也需要拉扯一个呆子一个傻子俩妹妹,可偏偏,她小你几十岁成了罡气天成。”石铁心凝视着刘启刚,终于出招:“告诉我,如果你的理论真的那么完美,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晋升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