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大娘,我不冷。光明,你上炕吧。”陆天拉着郑光明道。
“陆天哥,不用了,现在家里烧得暖暖乎乎的,在地上也一点不冷。”
“小天,这一个月,你天天送煤,屋里真暖和。就是白天有些麻烦,街道的人总来家里,也不敢烧,怕碍眼。”郑母捻着佛珠道。
“娘,再有一个多月,挺一挺,天就暖和。
再说,街道不是也知道咱们家这个情况。你身体不好,弟弟眼睛不好,我要是走了,家里不就散架子了么。估计以后街道的人,不能总来咱家了。”在炕上做着针线活的郑娟扭过头来,道。
“街道当然知道咱家情况。
可你和光明都是黑户,就算不下乡,今后也不让在城里住了。
现在想想,都怨我,要是吉春刚解放的时候,就给你把户口上上,现在也不是黑户了。”郑母叹了口气道。
陆天坐到炕沿上,向郑母问道:“大娘,刚解放的时候,为啥没有给娟子报户口?”
郑母停下手中的佛珠,“刚解放的时候,我还在静慈庵做姑子,本以为娟子将来也和我一样,就没惦记给他上户口。
后来政府鼓励还俗,我就响应号召就还俗了,政府还给了这么一间土坯房。
可娟子是捡来的,说不清来路,担心查娟子的背景,我还少说了三岁。一拖二拖,娟子的户口就一直没落。
现在看,都怨我。”
“妈,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把我收养,我现在人早就不在了。
再有,你要是不把我报小三岁,现在我不得天天被人查呀。”郑娟下了地,坐在郑母身边,柔声柔语道。
“也是,要说你是四八年捡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只是你现在一直是黑户,连个正经班都不能上,总不是个事啊。”郑母摇了摇头道。
“妈,要是姐姐嫁给了个城里人,户口不就能解决了么?”郑光明有意无意拉了拉陆天的袖子,道。
陆天当然知道郑光明拉他袖子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想表态。
倒不是不喜欢郑娟,而是觉得找到郑娟的亲生父母后,再确立关系更好。
见陆天没有表态,郑光明又说道:“陆天哥,你的户口现在解决了吧?”
“嗯。本来我也是黑户,这一次我爸是因为工伤没的,就把我户口解决了。
其实,要是我选,还是宁愿没有户口,而让我爸继续活着。”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只是我不中用,两个孩子跟我没过上好日子。”郑母叹声道。
郑娟见母亲有些沮丧,挽着郑母胳膊,“妈,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日子只能越来越好。
你看,今天一下午就卖了五块多钱糖葫芦,能挣上三块钱了。离春节还有一个礼拜,春节这些天再走街串巷卖卖。挣上三四十块不成问题。
能顶上上班的两个月工资了。”
“那也不如上班,稳当。春节过了,没人买糖葫芦,钱就挣不到了。也只能在家糊纸盒了。”郑母摇头道。
“妈,不急,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母女对话,陆天插口道:“大娘,你也别急,娟子说得对,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想了一个挣钱法子,说给你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