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说为啥能排除无差别杀人,”陆令看燕雨听不懂,解释道,“假设这是杀人案。如果是无差别杀人,有几个特点,无差别杀人道德沦丧、反社会性、做事不计后果,只为了发泄情绪。因为有强烈的厌世情绪,犯罪动机不形成还好,一旦形成,比其他犯罪更为坚定。在国外,很多都会采取枪击、爆炸的方式,在国内因为管制,大部分人会选择用刀,这种正面的发泄才能释放他们的情绪。像本案这种,使用阴招,对于无差别犯罪的行为人来说,不够爽。”
“除此之外,有个最重要的点,就是我相信专业的人。”
陆令说完这句话,指了指燕雨:“虽然我没有接触过白松等人,但是,我知道他们非常专业,像此类反社会无差别杀人,他们杀人是为了释放,那么一定会出现在现场。如果那天凶手在现场,那几乎不可能逃过白松等人的眼睛。”
“懂了。”燕雨点了点头,“所以本案侦查方向不就有了?”
“嗯,需要查,廖峻女友为啥被针对,她到底要干嘛,为什么有人要杀她。”陆令点了点头。
“你看,你知道很多,侦查方向和犯罪动机全都出来了。”燕雨道。
“啊?”
其实本案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考虑是谋杀,那就是针对廖峻女友的谋杀。知道这一点,再查廖峻女友的社会关系等,是一条不错的路。
“可惜时间太长,她的手机也不在,不然…”寇羽洋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你们说,廖峻女友的父母,会不会保留女儿的手机?”
“又多了一个侦查方向。”燕雨点了点头。
这队伍,还是很好带的嘛。
…
第二天一大早,suv就出发了,直接前往案发地。
到了那个大坡,叶文兴开始模拟当初大巴车的路线。
下坡路,假设遇到重载卡车,左侧超车,然后路过山的背阴面。
背阴面被人撒了一些沙子,自从四年前的事故之后,周边的村子对这个地方格外重视,那毕竟是几条人命!因此,每年背阴面结冰,村民都会自发的过去撒一些沙子。
至于撒盐,那不是村民干的活。
suv比起大巴车要好操纵的多,加上比较滑的地方已经撒了沙子,车子非常平稳的从这里经过。
“再来,稍微开快点。”陆令觉得这样感受不到当时的状态,让叶文兴重新再来一次。
他要尝试体会一些车子半失控状态下的感受。
车子到了坡下,重新开车,接着又开始了重复下坡的过程。
这一次,车速已经有了60,过弯时,沙子的防滑效果大打折扣,车子在强大惯性下发生了些许侧滑,但好在车速还可以控制。
“再来。”
第三次,车速上了70,这一次,因为上一波已经蹭掉了一些沙子,车体明显出现打滑,这要是普通人早就慌了,然而老叶还是很稳,并没有着急打方向,而是由着车失控和侧滑,慢慢调整车的状态。
车上所有人都在。
这地方有护栏,对于大巴车来说,这护栏不够高,对于普通汽车来说还是很安全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车子失控时的难受和心悸。
好在,叶文兴技术还是ok,再加上道路最边上那里的沙子格外多,车子最终还是还是没有失控,转过了这个下坡弯。
“怎么样?有感触了吗?”叶文兴问道。
“再开上去。”
“啊?不行,再快就真的控制不住了。”叶文兴道,刚刚绝对是车子的极限了。
“不是测试,不少沙子被咱们蹭掉了,咱们车上有工兵铲,铲点土,把沙子填上。”
“哦哦哦...”
几个人从这里收拾完,上了车,陆令这才说道:“车辆失控的瞬间,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大巴车向下倾倒,人是非常非常绝望的。考虑到当时救援队伍到达,车子已经栽下来至少20多分钟,受到重创的廖峻女友一定是很绝望的。然而,长达20分钟以上的绝望,能让人的心境产生多次变动,很多想说的话,可能都不会再说了。”
“这种...”陆令道,“就举个例子,如果你给你喜欢的人发信息,你打了一些字,然后没有发出去,你删掉了。循环往复,20分钟过去,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可能就是两个字‘在吗?’”
“懂了。”寇羽洋点了点头。
然后,除了青山之外的另外四个人,都看向了寇羽洋。
“咳...”寇羽洋知道说漏了嘴,“这样,接下来,查什么?”
“去村里,有几个人我要见见,不是这里的村,是当时白松等人去的村子。当时,村支书带着三个打牌的人过来救人了。”燕雨道。
“那小姑娘见吗?”陆令问道。
“最后再找她,不知道一些基础东西,找她也没用。”
一行人这就去找了村支书。
四年过去,村支书还是之前的村支书,这次听说是被省厅的人找,虽然激动,但难掩那种傲气。
哼,四年前,部里的领导都来找过我,省里的,也就那么回事!
看着村支书这个样子,陆令倒是觉得挺好的,这类人非常好相处,做事不喜欢藏着掖着。
民风淳朴啊...
“啊?你们和上次来的,是一回事?”村子听说了具体情况,“哎呀,那感情好,好多年没见了!领导们还没忘了我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还是找那个...”
“不是,就是找您,了解一些东西。”陆令简单地说了一些需求。
“啊?那早忘了...”村支书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记得,上次部里的领导来,还给我拿了东西,结果,没吃饭就走了...这次你们来,说什么也要吃了饭再走!”
“我们和他们一样,先办案吧,”陆令说道,“我想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唤醒您当初的一些记忆,可以吗?我先得说清楚,就是如果当时你很痛苦,那这段记忆我就不唤醒了。”
“痛苦?那不能,冬天车祸,天灾人祸,没法说!咱这么多年,也见过好几次了,至于别的,怎么都好说,咱都配合!”村支书说话非常直接。
“好,”陆令让村支书坐下,然后双手一起搓了搓两侧的鼻梁,“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