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王翦军之动向,我亦有所查!”
陈胜先是肯定了他冒死出城送来的情报,接着又笑着轻描淡写道:“事实上,残周兵马之所以会这般顾头不顾尾的仓惶出逃,乃是因为我汉廷王师,已兵临洛邑,他们不敢不逃!”
他的语气虽轻,但落入陈余耳中,却犹如霹雳般,炸得他整个人悚然一惊,脑浆子乱成一团!
便是帐下其他将领听到这句霸气侧漏的言语,都不由的挺直了腰杆,胸中似有火山群在爆发!
天下何人敢兵临洛邑城下?
唯红衣军!
没等陈余从红衣军兵临洛邑城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陈胜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感谢你们能冒死出城给我送信,你与你的兄长张耳,都是真正的义士!”
说着,他向陈余挑起一根大拇指。
“嘭!”
一阵整齐的兵甲碰撞之声响起,却是帐下诸将见自家上将军向陈余挑起了大拇指,齐齐抱拳一压。
还未彻底回过神来的陈余置身其中,看了看陈胜挑起的大拇指,再看了看周围的两排钵大的拳头,只觉得热血直冲天灵感,心中似有千万激雷暴鸣,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能吐出一个字儿来!
这一刻,他竟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这一刻,哪怕是叫他为陈胜去死,他也一万个肯!
好一会儿,他“嗷”的一声嚎了出来,捏掌高声叫喊道:“在下愿为大王效死!”
陈胜起身走下帅帐,亲手扶起陈余,把着他的手臂欣然道:“若天下义士都能如贤兄弟这般深明大义、奋勇争先,何愁残周不倒、九州不兴!”
陈余眼神中隐隐带着狂热之意的看着陈胜,毫不犹豫的说道:“在下愿为大王马前卒!”
陈胜松开他的手臂,再次挑起一根大拇指:“好,有种!”
他转身回到上方,从帅案案头的檀木盒子里,取出一块同时用上阴刻、阳刻两种雕刻手法交织出繁复、细密花纹的令牌,转身问道:“先前听足下言说,令兄欲集结义士夺取西城门,里应外合助我红衣军光复大梁,敢问令兄能集结多少义士相助?”
陈余揖手道:“回大王,我家兄长交游广阔、声名远播,早在残周大军侵入我王廷疆土之际,便已广邀诸郡任侠同道齐至大梁助拳,而今城内遍布六百任侠同道,皆是弓马娴熟、以一当十的好手,只等大王军令一到,我家兄长便能尽起城中任侠同道,为大王斩将夺城!”
好家伙!
六百游侠!
这张耳的面子,着实不小啊!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自家卧榻之侧,还睡着这么一条蛟龙啊?
哦对了,这哥俩好像是混冀州南路的……
陈胜不动声色的将手中刚刚取出的特战局密令收起,重重一拍陈余肩头,欣然道:“那便请足下即刻回报令兄,就依令兄所谋,戌时三刻、西城门、响箭为号,城破,定记贤兄弟大功!”
陈余大喜,一揖到底,高声道:“在下只将大功,换大王帐下一小校!”
陈胜大笑着扶起他:“足下若愿入我帐下为将,何须大功!”
陈余大感振奋:“那便请大王稍待,末将这便回城报信,今夜大梁若不能物归原主,末将自提头来见!”
说完,他郑重向陈胜一抱拳,再依次向左右抱拳。
众将齐齐还礼。
陈余躬身告退,快步退出帅帐。
陈胜目送他离开帅帐之后,转身回到帅上,挥手道:“都听见了吧?快回去准备吧,今晚我们便一战打沉这六万残周兵马!”
众将齐齐起身,向陈胜抱拳道:“末将告退!”
季布磨磨蹭蹭的留到最后,直到其他将校都退出帅帐之后,才眼巴巴的凑到陈胜跟前,小声道:“大王,小心有诈!”
陈胜随手锤了他胸膛一拳,笑骂道:“你才是此战主将,既然怕有诈,那就自己多留个心眼啊,跟我说什么劲儿?我须得着你提醒?”
季布“嘿嘿”一笑,抱拳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