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御史台日日参这个、参那个,说着些什么‘尸位素餐’、‘为祸一方’之类的废话,暗地里却人人都拿着雍州送过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绝口不提那嬴政身具天子气之事!”
“天下人也只知暗地里戳老夫的脊梁骨,说些什么为长不尊、贪恋权位,暗地里却都在与那张氏父子眉来眼去、暗通款曲,若非他们暗中扶持,黄巾之乱何止荼毒天下……”
说到此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少帝,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可知,当年先帝本意是循兄终弟及之先例,令老夫接掌大位的,是老夫一再推辞,先帝才熄了此念的?”
少帝面色陡然一遍,就像是突然之间,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慌乱。
他鼓起勇气与雄壮身影对视,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雄壮身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又可知,当年择储之时,先帝原意乃是立燕王为储君,是老夫与先帝据理力争,大位才落到了你这个嫡子身上?”
少帝内脏狂跳,隐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鼓起勇气小声质问道:“叔父此言何意?”
“老夫此言无意!”
雄壮身影再次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支起一只手撑住额头:“老夫只是想告诉你,老夫若想谋权篡位,无须等到今时今日,两年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执掌大位,即便是今时今日,老夫若想谋权篡位,仅凭朝堂上那几块不济事的老匹夫,也阻拦不了老夫的步伐!”
少帝脸色终于变了,愤怒的低喝道:“魏王慎言!”
雄壮身影轻轻的“呵”了一声,面色不变的继续说道:“老夫只是想告诉你,早在四十年前就曾有大巫上书先帝,言王朝气数有变、九州有易主之忧,自四十年前始,先帝便不断擢升宗室子弟出任各州州牧,并令我这个王弟出任太尉之职,掌管天下兵马大权……为的便是应对今时今日之糜烂局势。”
“如今天下局势如何,想来也不必老夫再过多赘叙,你若愿抖擞精神、执掌乾坤,那你便肩负起帝王之责,远小人而任贤能,老夫与你诸位叔伯自会竭尽全力助你坐稳江山社稷!”
“若你无意执掌乾坤、只想做个快活天子,那你就不要再挡老夫的路,这江山社稷,不是你一人的,而是老祖宗给咱家传下来,你不想当这个家,我们还想守着这份儿家业,以期儿孙也能继续公侯万代……”
“这些话,是老夫对自家子侄最后的一方推心置腹之言。”
“往后,陛下就不再有魏王叔父,只有下臣太尉。”
说完,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卷赤色锦帛,双手托着一揖到底道:“老臣姬烈,再请发兵讨伐僭越称王之贼逆陈胜、围剿汉廷乱党,肃清寰宇、威慑群贼!”
少帝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卷锦帛,脑海中万相分析天下大势‘首重太平妖道、其次汉廷逆贼,主次不分、天下难安’之言,与方才雄壮身影那‘人皆有私、王者自持’的之论,不断激烈交锋。
最终,他还是认同了雄壮身影的观点。
毕竟,天下的确是他们姬姓人之天下……
“准!”
------题外话------
今儿捋细纲捋得有点太迟了,可能就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