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德咽了口唾沫,尴尬道:“我们这么大人,怎么能好意思管你一个晚辈借钱,再者说,就是借,也得从你爸你妈手里借。”
“对对对。”孙梅跟着点头,局促搓了搓手:“查到五十张了,用不上用不上,过个年有三百块就够,五千够过二十个年了,呵呵。”
夫妻俩都觉得他要借钱,除了这个没别的可能。
丁闯动作停住,抬头看向两人问道:“谁说要借你们钱了?不借!”
继续数钱。
场面静止足足十几秒。
孙梅破口大骂道:“你个道德败坏的小王八蛋,故意气我们是不是?在学校找小姐,救人还亲嘴,昨天跟人去水库打滚,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滚滚滚,再不滚信不信老娘挠死你!”
气的直喘粗气,这不是在耍自己么?
“赶紧滚蛋!”张武德咬的牙齿直响:“别以为你爹是村长,老子就不敢揍你!”
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丁闯数好钱,从里面抽出三张,拍在炕上:“不是借你们,是给你们,当然,说给也不准确,你们需要干活换取三百块酬劳,愿不愿意?”
说完,笑着看向两人,并不是有意耍他们,而是有些问题不能一蹴而就的说出来,需要方式方法,如果一开始就说主题,他们未必会尽心尽力,甚至会觉得非他们不可,不急不躁,最为妥当。
两人再次呆住。
“什么意思?”张武德紧张兮兮问道。
“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孙梅不知为何,有可能三张百元大钞太刺眼,也有可能是丁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小孩,说话竟然底气不足。
“当然是让你们干活。”
丁闯没继续卖关子:“我包了水库,要打鱼卖,需要你们的技术和设备,这三百块钱算是租你们渔网和出力的,怎么样?”
“打鱼?”
张武德惊奇开口,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鱼打出来就得冻死,根本运不出去,而且县里都有供应……”
话没等说完,孙梅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恶狠狠瞪了眼,随即露出谄媚笑容:“大侄子,怪不得你能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脑子就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能比的,像武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关键你会打虎,这活我们干了,放心,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说话间,手已经想钱伸过去。
丁闯快她一步,抢过钱,从里面抽出一张道:“一共给三百,先发一百,剩下二百等打上来鱼再说,你们先把渔网都找出来。”
扔下一百,离开。
张武德还想说话,可觉得腰间一疼,等丁闯走出大门才有开口的机会,焦躁道:“你掐我干什么?打鱼卖鱼赚不到钱,我得告诉他,不能看他掉坑里!”
“闭嘴,他有钱愿意花,这个年,你还过不过了?”
……
其实刚刚的一切丁闯都看在眼里,不用想,也能猜出里面在进行什么样的对话,可并不后悔,排除自己要赚钱的因素之外,还想给老丁争口气,上一世郁郁而终,这一世总的让他挺直腰杆。
三百块相对而言确实多,权当达则兼济天下了。
紧接着来到食杂店,除了有他们两人还不够,水库冰冻将近一米深,打鱼眼下网都需要人力。
群里人平时都在食杂店聚集闲聊,当然,更多的是打扑克,印象中能坐四五桌。
走进门,里面人满为患。
“呦,道德败坏来了?听说昨天与市里的记者在水库打滚来的?跟我们讲讲感觉咋样,冻不冻屁股?”赵德利手里夹着烟卷,满脸调侃。
“顺便再给我讲讲,那天与路上的小妞亲嘴啥感觉?”张淑花站在柜台里,笑吟吟的看着。
“哈哈哈。”
食杂店内哄堂大笑。
丁闯懒得搭理他俩,清了清嗓子吼道:“除了赵德利之外,愿意干活的跟我走,二十块钱一天,活不多不累!”
“唰…...”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过来,连打牌的也不再打牌。
丁闯再次把钱一沓钱拿出来,倒不是刻意炫富,而是全村人都知道他得了奖金,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全市都会知道,没办法隐藏。
晃了晃道:“当天结账,愿意干的现在就走!”
说完,转身出门。
食杂店内寂静几秒,随后就看,几乎所有人同时起身,迅速走出门。
赵德利还坐在椅子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凭啥不带自己?
张淑花也目瞪口呆,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自己的食杂店就靠他们来玩带动消费,他们都走了,消费得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