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齇
季晟本来没什么主意,忽然,他想到支有才刚才和一个矮个子中年男子一起走出来,他觉得是不是能找那个矮个子男人当突破口?
想到这,他急忙招呼了一声季爱国和季庆,然后在人群中寻找刚才和支有才一起走的那人。
刚开始真没找到。
直到季晟实在没辙想放弃来到公共汽车站牌旁边,他猛然间发现那矮个子独自一人蹲着在抽烟。
“你俩在这边等我会。”季晟交代了一句。
“好的。”
“好。”
季爱国和季庆异口同声道。
季晟走到矮个子旁边,递过去一根香烟,“你好。”
矮个子抬头看了看他,也没拒绝,伸手接过夹在耳朵里,“你好,有什么事吗?”
季晟蹲下来道:“大哥,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你说吧。”
“我看你跟支有才关系好像不错,想问……”
“这烂赌鬼还有人问?他爹都被气得住院了。”
“啊?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他爹以前是大学教授,平日里就喜欢收集点字画什么的,结果这小子可倒好,烂赌成瘾,兜里钱输光了就回家找他爹要,老爷子退休工资被他要光就算了,回过头来还偷偷摸摸把他爹字画拿出来卖,这一卖就是好多幅,等老爷子发现的时候都没剩几幅了,这不,被气进医院了。”
季晟听得一阵无语,心说这支有才还真有才,赌的把爹气进医院,估摸着世上没几个人了。
同时他也知道支有才为什么听到自己要买字画生气了,估摸这厮良心未泯,知道不该再挥霍老爷子毕生的收藏。
听完矮个子的话,季晟一时间也犹豫还买不买那幅画,毕竟人家老爷子因为那些画气住院了,别待会再因此气死了,那自己可罪孽深重啊。
“你是不是也想找他买字画?”矮个子似乎看出了什么问了一句。
季晟苦笑道:“本来是有这想法,不过听您说完,我突然不想买了。”
“其实你找他没用,他爹怕住院的时候那些字画被全部卖光,特地一起带去医院了,你真要买啊,还不如去医院找老爷子聊聊,说不定他肯卖。”矮个子叹气道:“老爷子住院倒是不花什么钱,可家底都被支有才掏空了,连个棺材本都没有剩下来。”
要是直接找老爷子买,季晟还真没什么负罪感,前提是老爷子肯卖。
他决定去尝试一下,便跟矮个子问了医院信息。
矮个子没藏着掖着,把哪所医院告诉了他。
……
在路上买了点水果。
季晟和季爱国季庆仨连晚饭都没吃就赶去了医院。
到医院问了下,得知老爷子在三楼病房,季晟便拎着水果去了。
三楼,病房里。
季晟还没进去呢,就看见屋子里只有和支有才长相七八分相似的老爷子孤零零一个人,支有才明明早下班了,却没来看望。
他忽然回想到支有才下班的时候说要去打牌,心中不由非常痛恨此人,爹住在医院不管不问,居然还有心思打牌。
这边正想着呢,老爷子似乎要起来上厕所还是什么,可是他生着病,浑身没力气,撑了好几次都没从床上下来。
季晟一看,连忙走进去把水果放在地上,然后伸手道:“支老爷子,你是要上厕所吗?我扶你去。”
季爱国和季庆也跟了进来。
支老爷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微笑着道:“谢谢。”
季晟把他扶起,“没事,你一个人不方便,我举手之劳而已。”
支老爷子没说什么话,任由季晟搀扶着去上了厕所,然后又回到病床上躺着。
季晟关心地问了一句,“吃饭没?”
支老爷子叹气道:“没呢,等我儿子送饭,不过这么晚了,估计他不会来了。”
知子莫若父啊。
季晟看老爷子也挺可怜,从兜里拿出钱,对着季爱国和季庆道:“爱国小庆,给老爷子买点吃的回来。”
季爱国伸手接过钱,“好。”
支老爷子也没阻止,就那么好奇地看着他。
季爱国和季庆去买吃的了。
等到人一走,季晟还没开口说话呢。
支老爷子就直截了当道:“你也是想买字画吧?”
汗!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来过啊?
季晟被点破心思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他看老爷子问的这么直接估计有戏,便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您不肯卖也没事,我来之前已经听别人说过你家里的情况,知道你对字画看得很重。”
支老爷子乐了,“你倒是坦白,不像之前那几波人那么弯弯道道。”
季晟笑了笑,没说话。
支老爷子嗯了一声,“其实卖个一幅两幅字画给你也不是什么事,前提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
真肯卖给我?
季晟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听到支老爷子这么说,一下子心情热切了起来,忙道:“您请说。”
他想听听支老爷子到底会提什么条件,如果自己能做到最好,要实在做不到也没事,直接说明白就行了。
反正季晟想好了,坑蒙拐骗这种事自己不会做,要买字画也买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