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迟疑了一下。
她有点摸不准江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喆叹了口气，他脸上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片刻后，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回忆起了从前。
“自打有记忆起，我就认识你了。”
“我们住的很近，父母又是朋友，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
“小时候不懂事，我妈妈告诉我你是我的童养媳，我还信了，总是童养媳童养媳这样喊你，一转眼，你已经成年了。”
江喆的语气老气横秋的，让宛宁听着心里有点伤感，不过很快她就分辨出来，这伤感并不是她的，而是乔宛宁的。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成亲妹妹了，在你出事之后，我一直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后来，我就一直告诉自己，决定不能再让你出事，所以在看到你和陆谨言厮混在一起的时候，我才那么抗拒。”
“但其实，是我太自私了，你是自由的，我没有限制你的资格。如果我之前的独裁让你感到痛苦的话，我向你道歉。”
“我其实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无论你是否喜欢陆谨言，我们的关系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改变，我依旧是你哥哥，你有什么难过都可以向我倾诉。”
这应该是江喆第一次跟乔宛宁坦白他的真实情绪，以及把乔宛宁当成妹妹看待这件事。
所以宛宁在听到妹妹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弥漫上来。
这种悲伤盖过了理智，让宛宁红了眼。
江喆不理解乔宛宁的痛苦，他嬉皮笑脸的捏着宛宁的脸，道:“怎么，被哥感动了？”
乔宛宁的肩膀都在颤抖，但是江喆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能怎么样？
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乔宛宁只能把所有的痛苦都往肚子里咽。她是最要体面的，尤其是在此刻，宛宁甚至能感觉那股痛苦在一点点被压在心里，最后变成刺痛。
宛宁点了点头，成全了最后的体面。
江喆继续道:“我以前也想过你会嫁给谁，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眼瞎，看上一个人渣。但是，既然你已经喜欢上了，那也没有办法，我会帮你盯着陆谨言的，就算他是人渣，我也帮你把他变成三好男人。”
宛宁咬着牙，仰着头，轻微的点点头，这样就能不让眼泪留下来。
江喆发表了这么一番言论之后，就从宛宁的家里告辞了。
宛宁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声响。
泪水早就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在痛苦过后，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江喆把乔宛宁当妹妹这件事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以江喆的性格，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
【这眼泪流个没完了，我真是个水做的美人。】宛宁拿着纸一边擦眼泪一边跟系统说道。
【你的身体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水，晃晃脑袋说不定还能听到水声。】
【……是么。】宛宁说着还真晃了晃脑袋。
【没水声，我只听到了智慧的声音。】
【宿主还是想想明天早上怎么办，你的眼睛八成要肿了。】
系统的提醒让宛宁赶紧去拿冰袋敷了敷眼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宛宁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起来的眼睛，生无可恋道:【完了，我毁容了，我赖以生存的美貌逝去了。】
【宿主，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之前也不算美，真是普通且自信。】
宛宁完全不搭理系统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