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六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以为自己多聪明。
韩让在官场也好,在宫中也罢,见了太多虚与委蛇你来我往的场面,勾心斗角是宫廷本色,他便是从那样的地方同颖而出的。
大概是厌倦了同聪明人耍心眼,他现在逗弄一下自己犯蠢又不自知的下属,心里觉得有些好玩。
就这样,韩让把各种各样的理由都用了一遍,强行让宛宁错过了买小食的时间,等她离开的时候,外面的铺子早就关门了。
又一日,宛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又准备出去买东西,韩让又把她叫住了。
“厂公,还有什么吩咐。”宛宁低着头,眼睛能把地面戳出一个洞。
韩让好整以暇,修长的手指头捏着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若有所思道:“我看你十分喜欢下棋,过来,我教教你。”
要是平常,宛宁早就扑上去了。
但是现在,她心里无比的幽怨。
让人无偿加班的老板就是不行!就算是韩让老大也不行!
舔狗也是有尊严的!
“厂公,我天生愚笨,学不会的,怕浪费了厂公的时间。”
韩让扫了她一眼,慢慢道:“不会,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愚笨。”
为了让韩让打消教她学棋的念头,宛宁故意装出蠢,比她原本还蠢,简直就是把自己的白子送上门给对方吃。
然而韩让此人,城府极深,纵然如此,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称赞上一句:“天赋尚可。”
宛宁忍不住了,她摊牌了。
“厂公,您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我当日做那件事的缘由,我已经解释了,您信与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若是您真的如此厌恶我,无须再这样折磨我,也浪费您的时间。”
“您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
韩让摸了摸椅子的蛟头,目光落在宛宁的身上,平静道:“我倒是没料到,你会忍这么久。”
“那小食对你而言,便如此重要?”
“这并非是小食的事,主子不过就是想让我不痛快罢了,我想干什么,主子偏偏拦着,我不傻,我都看得出来。”
“呵——”听到我不傻那句,韩让没忍住轻嘲笑了一下。
宛宁一脸莫名其妙,她道:“怎么了,我说的话有错吗。”
“没有。”韩让立刻便收住了表情,摆了摆手,不承认道:“是你想多了。”
“主子真的不是不信我吗?”宛宁迟疑的说道。
“不是。”
宛宁便高兴起来了,她立刻笑出来道:“那是我错怪主子了,是我的错,我该罚。”
韩让随手捏了个黑子,在手中把玩,片刻后,他道:“你是真心想撮合首辅与七公主?”
“正是,属下绝非是七公主的人,还请主子明鉴。”
韩让心想着无须他明鉴,像小六这样的,夏浅央也看不上。
左右没什么心眼,耍着玩也略有些意思,瞧着小六不痛快的神情,韩让从朝中和那群虚与委蛇的官员打太极而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