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弯弯的睫毛沾着泪水随着呼吸而颤动,同时在眼睑上投下一片破碎的阴影。
韩让用剑挑开的那一缕帘子被他骤然放下了。
眼前不见了六公主,韩让的心定了定,他假装劝说道:“六殿下,既然生了病,那看病便是应当的,你若是在东厂出了事,我又该怎么跟陛下交代呢。”
宛宁挑开帘子,怒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担心你这顶官帽。”
“殿下,我作日便说过了,东厂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尽早回宫去吧。”
这意思明摆着就是赶她走,宛宁怒火更盛三分,她扯开帘子,指着那几个太医道:“今日我把话放在这了,除非是厂公给我上药,不然我什么也不干,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父皇交代!”
韩让先前因为牵马才消下去的怒火,被宛宁三言两语勾了起来。
“六殿下,男女有别,我这样的身份,如何配给六殿下上药呢。”韩让话中暗藏锋芒,语句中挑不出毛病,那态度却格外居高临下。
宛宁以牙还牙道:“你什么身份,阉人不就是伺候王公贵族的么,从前你不是也在我父皇身边当随行太监。”
此言一出,周围哗啦跪倒了一片。
就连映红都半跪着抓住了宛宁的裤脚,哀求道:“殿下……慎言啊。”
【我感觉,我跟他之间完了。】冷不丁的,宛宁突然跟系统说道。
被吓到的女主系统:【……】
【但老大嘲讽我的时候,也好有魅力。】
【……还有其他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夸夸他,我言不由衷,心里不痛快。】
【……挂了。】女主系统干脆利索的切断了两个人的连线。
宛宁被局限在人设之中,说不出来那些称赞的话,眼下说出来,她心里舒服多了。
以至于在扮演人设的时候,宛宁也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既然侍奉的了我父皇,自然也侍奉得了我,韩厂公,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韩让忽然露出了一个笑。
这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阴森与恶寒,让宛宁眼皮不自觉抖了一下。
“没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公主开药。”韩让的眼神如同刀一般剐过太医们。
太医们叫苦不迭,厂公心里生气,拿他们开刀,他们真是冤枉的很啊。
从药箱里拿出来的药被送到了韩让的手上,韩让拧开罐子,用指腹沾了一些出来。
因为要给六公主上药,其他人就都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韩让与宛宁。
在韩让触碰到红痕的一瞬间,宛宁便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寻常的膏药怎么可能这么疼?!就跟拿硫酸泼在身上一样!
“你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这么疼!”宛宁抓住韩让涂药的手,质问他。
“看来是韩某手艺不精,殿下既然觉得疼,那我便去喊其他人来帮殿下上药吧。”韩让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子“意料之中”的感觉。
就仿佛他早就知道宛宁忍不了这痛。
宛宁被激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狞笑着说:“一点也不疼,厂公手法很好,继续。”
等宛宁转过身去,韩让又从药罐里沾了一些药,在他的手指触碰红痕的同时,一道内力也顺着他的指尖落在红痕处。
宛宁疼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系统,我申请痛觉屏蔽!!】
【宿主,你现在处于监管期,无法使用福利。】
宛宁心中暗骂了一百个草,想象着把韩让踩在脚底下,让他哭泣求饶。
怎么会这么疼?这不科学!难道古代都讲究以毒攻毒吗?先把人疼死,就不会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