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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你们的面前真的摆放着一条通往神明的道路,你们会选择继续前进吗?”梅林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间琉璃。
“当然,根本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那么强大的诱惑。”风间琉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哪怕会让你们会放弃一切?”梅琳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标准的微笑,“无论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朋友,都将成为你前进路上的垫脚石,他们将成为你通往神明路上的祭品,这样的结局,你接受吗。”
风间琉璃没有直接回答梅林的话语,他也并不知道梅琳的话语背后所暗藏着的那些含义。
他只是看了一眼这个穿着浮亏而又华丽的魔术师,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彷佛是一把通向了某种未知的钥匙,只要他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掉入无底的深渊。魔术师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停的回荡着,拥有着某种蛊惑般的能力,引导他不断地想要开口。
似乎只要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就可以实现他们所梦寐以求的愿望,真正的开启进化之路。
好在最后风见琉璃还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魔术师的诱惑。
魔术师并不是那些童话故事之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善良的仙女教母,在他看来,这位魔术师更像是一位游荡于世间,蛊惑人们的魔鬼。
魔术师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只要风间琉璃开口答应了下来,那么魔术师就可以帮他进化血统,真正的进化为纯血的龙类,只不过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他无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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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开掘神葬所?那不可能……不可能有人重回那里!那是被天照和月读封印之地!”风魔家主说。
“封印又有什么用?只要神葬所仍旧存在于世间,封印总有破损脱落的一天,这一天已经来了。”橘政宗低声说,“所以要不要开战并不由我们决定,在诸位不知道的时候战争早已一触即发。”
“那么政宗先生,您所谓永远抹去勐鬼众的办法是?”樱井家主问。
“炸毁神葬所,连同神的遗骨,斩断黄泉之路,毁掉勐鬼众的希望!然后全面清洗勐鬼众的势力,依附于他们的人、依附于他们的帮会、依附于他们的企业,一个都不放过!用这场战争来终结一切!”
“战争一旦开启……恐怕会血流成河。”风魔家主说。
“这世间总有正义的血不得不流。”政宗先生说,“然而虽则作为家族的大家长,我却不能以一己的决意把诸位推向战场。我知道前路艰难,已有殒身之志,但我不知道多少人会赞同我,多少人会追随我。家族的未来应该由家族中的每个人决定,因此我召集大家到这里来,请每个人告诉我你们心中所想。”
他拍拍手,侧门开了,穿着白衣的神官们抬着两面白色的屏风进来,树立在政宗先生背后,在屏风下摆放笔架和蘸饱墨水的毛笔。政宗先生起身,在左侧屏风上写下墨意淋漓的“战”字,在右侧屏风上写下婉约的“忍”字。同是一个人的书法,“战”字彷佛刀剑交错杀机纵横,“忍”字则圆融不露一点锋芒,都有名家的风范。
“觉得家族应该和勐鬼众决一死战的,请提笔在左侧屏风上写‘正’字。觉得家族应该继续隐忍不发的,请在右侧屏风上写‘正’字。”政宗先生说,“我身为大家长,虽然一心求战,却不能胁迫家中的所有人,所以我放弃我的那一笔。我以橘家家主橘政宗的尊严起誓,今夜无论什么样的言论都不会受到惩罚,无论诸位是支持我还是反对我,我都衷心感激。”
他从怀中抽出白色的布带蒙住眼睛,端坐在两面屏风中间:“诸位请赐予我你们的判断,打消我杀人的恶念或者助我战气!”
“大家长,这样的方式在家族中从未有过。年轻的后辈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做判断呢?如果大家长真的决意跟勐鬼众开战……我们也只有以命奉陪。”风魔家主长叹。
“小太郎,你我都是老人啦。这个家族,最后还是年轻人的家族,为什么不能由他们来决定未来呢?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开启了,我希望先流你和我的血,因为我们已经太老了,也该活够了。”政宗先生微笑,“如果用我的命能终结家族的诅咒,我无怨无悔。”
满堂寂静,只闻风如鬼啸,窗外樱花纷坠,令人觉得生命之无常。没有人起身,连家主们都踌躇着,无论在哪一扇屏风上落笔都很难,笔上彷佛蘸满了年轻人的血。
死寂足足维持了五分钟,忽然犬山家家主起身离座,走到右侧屏风前提笔一画,然后把笔扔在笔架上调头离去,推开冲上来给他打伞的随从,直扑风雨中去了。
有些人的目光有些松动,犬山家主的态度也是很多人的态度,还能维持和平的时候人总想维持和平,而且勐鬼众毕竟是大家的同胞。他们虽然叛离了家族,可他们仍旧流着蛇岐八家的血。
更多的人起身在屏风上写画,有的写在“战”字下,有的写在“忍”字下,更多的人选择了“忍”字。写完的人走到蒙住双眼的政宗先生面前深鞠躬,然后走出本殿。
除了犬山家主其他的各姓家主都没有表态,他们清楚此刻自己的表态会影响到家中的后辈。如果按照西方民主来投票应该匿名,但在日本,每个勇于作出决定的人都该敢于把自己的决定告知其他人。
源稚生看着屏风中间端坐的橘政宗,忽然想起西乡隆盛来,那个为了维护下层武士利益和武士道精神而死的男人,那么固执却又那么孤独。其实在他带领武士们举起战旗的时候,日本已经不再是武士的国家了,新的阶级已经兴起,商人和政治家们在主导国家的未来,人们虽然赞赏他的勇毅,却也只会旁观他如落樱般死去。
“稚生,很对不起。”橘政宗含笑说。
源稚生一愣:“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