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太爷老夫人,侯爷回来了,此时正往这边来呢。”
苏青遥明显感觉厅内的气氛为之一松,全家人一听说父亲回来,就像瞬间有了主心骨一样,她心里也很为父亲自豪。
不过片刻,屋门口便有婢女行礼问候之声,门帘撩起,苏吟秋的官服外套着雪白的孝服,快步进来行礼:
“见过父亲母亲。”
“起来吧,宫里情况如何了?”
苏吟秋被苏望秋和苏闻秋一左一右拉着入座,苏沐秋还端来了一碗热茶。
苏吟秋笑着接过弟弟端来的茶灌了一口,这才道:
“太后贤良淑德,其实早就身患病痛,但怕皇上为她的病情分心耽搁了朝务,一直隐忍不肯说。
“太后早知自己情况不好,早早的立下了遗诏,不许皇上劳民伤财隆重举办丧礼,便只按照寻常标准,悄悄地办了办事。
“民间的婚丧嫁娶,也都一切如常,不可耽搁。还有如守制时需要遵守的,不行乐,不饮宴,不食肉等等条规,太后也吩咐一并蠲了。
“最要紧是太后还吩咐,皇上半年后的选秀,不能因守制而停止,皇家最要紧的便是繁衍后嗣。”
苏青遥听得一阵无语。
她看出来了,皇帝是恨死他娘了,太后死了,他都不打算做一做场面功夫,一点都不想因太后而打乱自己的生活计划。
苏家人却都在感慨:“太后一片慈心啊。”
大家都在摇头叹息,老夫人甚至还掉了点眼泪,老夫人一哭,女眷们就也都跟着一起落了泪。
老太爷面色沉重道:“咱家的对牌已经交给老二媳妇了,虽一切从简,但守制之事依旧不能马虎,老大你回头和你二弟一同去,与老二媳妇安排清楚。”
苏张氏的对牌被老夫人给了二房,苏吟秋完全没有情绪,只认真点头道:“是,儿子这就去。”
有苏吟秋坐镇,二夫人调度,家里很快就依本朝礼法挂了白,女眷们都回房去将鲜亮颜色的衣裳放在压箱底的位置,连一片红衣角都不肯叫人看见,一打开斗柜,入目的都是石青,深蓝,月白等素色。
苏青遥也回房去换了一身藕色衣裙,头发简单用一根银簪子固定,就斜靠在贵妃椅上小憩起来。
站了一夜,又去老夫人和老太爷房里到了现在,苏青遥早就筋疲力尽了。
苏吟秋忙完了手上的事,来到揽月阁,发现苏青遥在睡,他想了想,到底没舍得叫醒女儿,只等着明日再说。
次日清早天还没亮,苏吟秋就命人请了苏青遥去外院书房说话。
苏青遥歉然道:“父亲,昨日是女儿贪睡,耽误了父亲的正事了吧?”
苏吟秋笑着摇头道:“这算什么耽误正事?有为父在,让你安心睡上一觉为父还是做得到的。”
苏青遥甜甜一笑,心里暖的就像是大冬日里抱着个汤婆子,从里到外都是暖的。
“父亲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的确。”苏吟秋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