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桐左右看看,没见青黛在旁,本想开口询问,但看到母妃那慵懒中又透着疏离和矜贵的模样,想问的话又怂的吞了回去。
不过一个丫头罢了,不要因为个下人,引得母妃对他有芥蒂才好。
慕容桐又嘘寒问暖一番,便告辞退下了。
慕容桐离开,程洛自不好多留,也一同告辞。
夏青遥眼看慕容桐一副吞了苍蝇似的纠结表情,只一想便知他是为了青黛。
他若是开口为青黛求情,她或许还能敬佩他一些,可他没有。
这个人,还与前世时一般懦弱自私。
身边没了旁人,程氏便对夏青遥招了招手:“夏院判,你过来。”
“是。”夏青遥走到程氏三步远站定,宋嬷嬷立即亲手端了杌子来给她坐。
夏青遥只侧身坐了个边儿,低声道谢。
见她如此知礼数,程氏满意的笑了笑:“你的医术,我信得过,此番多亏了你,本王妃还要多谢你了。”
“王妃不怪罪,已是最大的仁慈,微臣当不起王妃的一声谢。”夏青遥忙起身,以女官之礼还之。
程氏摇摇头:“坐吧,不必拘谨。”
见夏青遥坐下,又道,“其实许多事,本王妃心里都有数,不过是犯不上罢了。”
“是。”夏青遥垂首应是。
程氏又道:“二十八那日,本王妃有个宴要参加,你能否将我的身子调养好,至少调养到能在二十八那日短暂的参宴的程度。”
夏青遥一愣,程氏说的宴,大概就是苏玉柔急着去参加的那由大长公主主持的乐扬宴。
果然,程氏道:“这乐扬宴是大长公主做东主持的,原本我也只偶尔去参加,不过今年特殊一些,必须要参加。”
特殊?
夏青遥心下疑惑,回想前世,一时也想不出这次的宴会为何会特殊到程氏不顾病体也要去参宴。
不过她便是满心疑问,这话也不能当面问出来,就只道:“是,距离二十八还有五日,五日的时间,让王妃暂且打起精神参加个宴会,应该可以。”
“嗯,那就好。”程氏满意地点头,“你若需要什么,就只管提,我自会让人听你的吩咐。”
“是。”
“二十八那日,你便随同我一道去参宴,到时你穿常日的衣裳或者官服就都不合适了。”
程氏看向宋嬷嬷。
宋嬷嬷立即笑道:“奴婢稍后就为夏院判量身,五天时间,绣娘们贪贪黑,定能给夏院判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
“嗯。”程氏极为满意。
夏青遥有些意外自己也可以参宴,但也并不期待,就只做出感激涕零装行了礼谢了王妃的赏,便暂且退去了尚太医局当差。
仇院使和李院判都不在,其余人见了夏青遥,虽有些别扭,但也都尊称她一声“夏院判”,只要王妃不找她,夏青遥倒也落的个清闲。
绞尽脑汁了一整天,夏青遥也没想出此番乐扬宴的特殊之处,还是散衙时,听程洛与身边的人闲聊,才恍然大悟。
“威武将军赵将军回京述职了,将军夫人也一同回来,听说将军府还有个如我们这般大的少年人……”
威武将军赵武镇守边疆多年,手握重兵,且军中威望甚高,在朝中自然地位超群,水涨船高,如此一来,就连将军夫人入京,都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说不定苏玉柔那么急着去参加宴会,为的也是将军夫人?
宸王府地位尊贵不假,可程氏到底也还是需要与一些贵妇们建立关系的,身份低的她瞧不上。
所以,程氏这次硬要调养好身体去参宴,为的是赵将军夫人。
夏青遥想明白这一点,却也不十分上心,只管回了家中休息。
家里的气氛紧绷,各房就在各自屋里用了饭。
夏青遥回来时没带回青黛,她院里的其余婢女都不敢多问。
流萤倒是心情愉快,伺候夏青遥沐浴更衣,便早早睡下了。
谁知深更半夜,夏青遥正在熟睡之时,外头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砸门声。
“咣咣——”
“开门开门!把门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强闯民宅……”
“什么人?朝廷的人!”
夏青遥猛地坐起身,抓了件衣裳披了:“快穿戴妥当。”
流萤紧张地白着脸,抖着手系汗巾子:“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要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