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微臣不曾错笔。微臣判卷之时久不落笔,实在是心中忐忑。京中流言四起,难保不会有人受流言所惑。
微臣亦是如此,这策论虽然优秀,可是却深藏祸端啊。那商业税虽然是限制了商人,可又何尝不是给那些商人开了官府方便之门?
还有海关税,微臣闻所未闻,那弹丸之地的小国礼教不开,若是开了海关,小国之人时常来往岂不是有辱教化,到时移风易俗难保不会有百姓私往小国。
这策论虽然优秀实则是包藏祸心,那梁才更是嚣张至极颇有野心,这等包藏祸心之人岂能大用?
陛下不要被表象迷惑啊!”
徐知行说的慷慨激昂,几乎是声泪俱下,这般苦口婆心忠君力荐的样子单是让人看了便忍不住动容。
然而苏宁却是安静的给周元帝换了茶,徐知行是真没有阁老半分睿智啊。
周元帝看着下首的徐知行,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还真的异常真实。
“徐大人一人独醒,可这金榜已然交给柳大人张贴了。”周元帝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徐知行闻言大惊,“陛下不妥啊!这梁才包藏祸心实在是不能大用啊,还请陛下召回柳大人从长计议。”
苏宁也算是周元帝身边的老人了,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事情,可是在听到徐知行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怎么会有这么一根筋的蠢人。
他一人独醒,不就是说陛下不会用人吗?连这样的策论都看不出来。更是胆大到要陛下召回柳大人,简直是没救了。
周元帝既然已经点了梁才,那就是要用此人了,这般明显的暗示,显然徐知行都当做了耳旁风。
这样的性子往些年还有徐阁老压着,因此也算中规中矩。徐阁老仙逝,陛下顾念君臣之恩便想着提拔一下徐知行,免得徐家倒了下去。
徐知行负责了三次科举无功无过,周元帝也算勉强满意。可偏偏这次却犯了大忌。
“放肆!”周元帝看着徐知行实在是失望透顶,忍无可忍的拿着手里的茶杯就朝着徐知行砸了过去。
徐知行被茶杯砸到肩膀,见周元帝龙颜大怒这才后知后觉的跪好。
“微臣失言,还请陛下恕罪。”徐知行的头磕在地上,感受到御书房内的低气压才惧怕起来。
周元帝气得胸口起伏,“科举乃是选才举能,国之根本。朕命你做考官是要你给朕选出有才之人,徐大人可还记得自己职责所在?”
周元帝走到徐知行面前,把策论扔到他眼前继续道:“你既说这策论是优等,便只管判卷,此人是否包藏祸心,是否不堪大用也是你决定的?
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是否这江山也该给你来决断,徐大人?”
周元帝此话可谓诛心之言,这样的帽子扣下来徐知行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如今冷静下来徐知行细想才发现他进入御书房便已犯了许多大忌,而条条都足以让周元帝杀他。
“陛下恕罪,是微臣愚笨,陛下明查微臣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徐知行面色惨败说着便磕着头请罪。
“徐阁老何等睿智之人,徐大人也为官几十载,简直就是不堪大用。
何时御史台的事情也轮到你徐知行进言了?”周元帝怒极,可看到徐知行的样子的确是蠢,又想到自己的恩师徐阁老便越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