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镇里,县衙后宅,烟雾缭绕。
吴非双脚搭在身前的桌子上,不时翘起。
手中拿着册书,正在不断的打着拍子。
凭栏一处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桌子上摆着一个香炉,炉子上插着几只一手宽的香烛。
入门烧香,进庙拜佛。
吴亦从门外而入,面色有些惶急。
这还是吴非第一次见到这个从吴家出来的人有这种神色。
吴亦见到屋中的香炉和熏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只是他很快遮掩了下去。
读书之人,不信鬼神,这些东西本不该出现在县衙之中。
只是既然握权之人是吴非,似乎一切不合理,也就没有那么不合理了。
有些人,离经叛道惯了,偶尔做些事情,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本该如此了。
“看你行色匆匆,想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黑衣教那边出事了?”
吴非闭着眼,嗅了口烟雾。
“确实是黑衣教那边出事了,原来云澜并没有受重伤,一切不过是云澜和百里玉设下的计谋,为的就是要把咱们引入其中。如今云澜已经借机除掉了所有的祸患,只怕下一步就是要和咱们彻底开战了。”
“原来如此,本该如此。”
吴非神色不变,只是慢慢睁开眼,“云澜受伤多半是真的,只不过伤而不死,这才布下了这个局,这局棋甚至你我都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本就是清理黑衣教。”
“引咱们入局,也不过是他的手段而已。”他坐直身子,“他这是拿咱们当棋子了。”
吴亦明白他的意思,云澜这是将他们当成了磨刀石,磨的就是黑衣教这把他一手炼出来的钢刀。
“只是如今他的谋划已成,咱们该如何?”
吴非笑着看了他一眼,“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大到一国也好,小到一家一户也好,其中即便是表面上和气的人其实也是有不少矛盾的,
往日里无事,可一旦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介意顺手送上那些不顺眼之人一程的。”
“这也就是书上常说的党同伐异,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笑的是有时候不是当权之人想要如此,而是他们也没的选。”
“手下之人势大,自然而然的就要遮蔽当权之人的耳目。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黑衣教其实是出自西南的一个宗教?”
吴亦一楞,当时吴非跟他说这件事时两人正在谋划如何对付云澜,他以为吴非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所以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听吴非的言语,如今他对付黑衣教的法子多半是和黑衣教那个在西南的本教有关了。
“别说是你,即便是我,原本对这个黑衣教所谓的本教其实也是没有当回事,不想如今倒是给了我个惊喜。”
他掏出一封信来,扔给吴亦。
“这封信能够到这里可是不容易,西南连绵多山路,飞鸟高飞不得过。”
吴亦将信接在手中。
细细看了看信中的内容。
有了刚才吴非的言语铺垫,其实吴亦已经能够猜出信中的大致内容。
信中的言语和他刚才所猜的不差,只不过是三言两语的简单言语,其中的意思自然是能够帮着他们除掉云澜。
当中甚至没有提到他们所求为何,不知情之人甚至会以为他们是仗义出手。
只是信中的言辞着实有些傲慢,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上位者颐指气使的跋扈气焰。
“看来这个黑衣教的本家在东南之地混的不差啊。”吴亦开口有些挪移。
吴非笑道:“想必在西南是个大势力,不然也不会语气如此专横,可惜西南山路重重,咱们也见不到人家的威风。”
“势力强大,也需要忌惮远在东南的云澜?再说他们又何必借刀杀人?”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必定是有他的缘由,不论如何,如今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好事。此时此刻,多一个盟友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