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他又仔细一琢磨,朝清秋和牛二一战他看的清清楚楚,两人必然是受了重伤,至于那个突然出现的书生,更是实打实的中了他一掌,他对自己修为还有些信心,此人即便不死,多半短时间之内也不能再出手了。
换句话说,如今那间大宅之中,其实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
他如果小心行事,说不定还能从中取利,不止完成吴非给他的任务,还能顺手再除掉几个心腹之患。
毕竟他如今和牛二夫妻其实已经算是结下了死仇,试问换成了是他,有人差点害的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还能隐居的住?
自然不能,只怕恨不得把这个仇人千刀万剐了才能解恨。
所以他如今如果不趁着对方势弱除掉他们,只怕日后睡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所以当时原本已经抽身而去,走出了极远的老人又重新折返了回来,为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趁火打劫。
接连几日的观察倒是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端疑。
其一是他从偶尔从宅子里扔出的衣物之中发现了几件带血的衣物,上面的血迹倒是新鲜的很,而且位置也和当日他打在那个年轻书生身上的暗合。
其次,他见到宅院之中的那个妇人偶尔总要偷偷朝着门外张望几次,脸上带着些想要强行遮掩下来的忧愁之色。
其三,宅院之中每日里扔出来的剩菜之中,蔬菜肉食渐少,米面渐多。
此地虽然算不上穷乡僻壤,可到附近最近的村镇也要一两个时辰,不然当日朝清秋也不会选择在此地借宿。
他在上次动手之前就仔细观察过,宅子里的蔬菜肉食,汉子每隔个七八日就要去附近的村镇里采买一次,上次他就是趁着汉子去村镇里采买的机会才趁机夺走了妇人手中的孩子。
掐算着日子,如今宅子里的粮食应当快要顶不住了。
宅子里的人也应该要坐不住了。
这一日他正斜靠在树上,吃着手下从附近村镇采买来的烧鸡。
吴非让他前来,自然不会真的派他一人孤身前来,倒是也给他安排了不少吴家一起跟来的得力手下,只是这些人盯梢跑腿还行,真正动起手来,也只有他一人能出手而已。
赵深咬了口烧鸡,如今整只烧鸡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处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他嘟囔一声。
倒是与如今的情况有些相似。
他正想着,发现宅院里的妇人今日竟然一大早就出门来望风了,往日里可是要到晚上才会出来望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深猜测他们多半是要有所行动了。
所以今夜他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去,直到见到他们从后门偷偷溜走。
牛二在最前面开路,只是脚步虚浮,似乎重病未愈,身后的朝清秋和那个年轻书生相互搀扶,面色苍白。
妇人抱着孩子走在最后,不时的朝着左右张望几眼。
赵深潜行在这群人身后看了良久。
以他从这些日子的观察来看,这些人如今确实应该是一群老弱病残,只是要出手之时他又稍稍有了些犹豫。
万一这些人是诈他又该如何?他一出手就是自己送上门去。
在他犹豫之时,人群里的朝清秋勉力推开了沈行,两人不再搀扶而行。
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赵深决定出手。
他飘然而出,拦在众人身前。
“诸位脚步匆匆,不知要去何处?”
朝清秋看了他一眼,压了压袖子,十分镇静,“我们不去寻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莫非嫌弃活的时日太久了不成?”
牛二上前一步,拦在众人身前,只是他微不可查的抚了抚胸口。
赵深见状,原本的疑惑又打消了几分。
“怎么,莫非以为如今的你还拦的下我不成?即便我让你一只手,如今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早就看穿了你们的把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连杀几大好手,想想就让老夫手痒。”
朝清秋等人死死的盯着他,目光之中除了恨意,还隐隐的透露出些绝望。
见了他们的神情,即便心思深沉如赵深,胜利在望,难免也有些志得意满。
他抖了抖衣袖,抬手指向朝清秋,“就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