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行,似乎已经能够隐隐看到远处鸿儒镇的轮廓。
“真的没什么好法子不成?”朝清秋看向范夜。
从方才他就发现范夜虽然言语之时看似无奈,可目光之中总是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这个范家将来的继承之人,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此时心中多半已经有了些主意。
范夜的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这个周老爷子如今有个独子,年岁比我小了不少,也算是老爷子老来得子,宠爱的很。我觉得,咱们可以从此下手。”
春风吹拂在他们脸上,马车上的两人与马车中的小胖子,上下对视。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出声,只有马车前行的碌碌声,响个不停。
“是了,是了,你们两个一个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一个是江湖之中闻名的慷慨仗义的豪侠,怎么做的出来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情,就当我没说过。”
“到时候山阳镇里真的有了蝗灾,那些农户饿死也就饿死,谁让他们运道不济。等蝗灾过去咱们还可以到他们的坟前拘一捧辛酸泪。”小胖子揉了揉面颊,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神色。
此时朝清秋才反应过来,他揉了揉下巴,仔细打量了下面的小胖子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他一眼。
自己果然还是小看这小子了。
都说读书人的心肠黑的很,看来这商人的心思也黑的很。
赵鹰也是一脸古怪,他和范夜也算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老友和范老爷子不同,做起事来喜欢剑走偏锋,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会想出这个主意。
小胖子被他们看的有些不自在,“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学生有些害怕了,你们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就当我没说就是了,你们不会想着大义灭亲的吧?啊?”
“怎么会,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你姓范的原来也是一肚子坏水。你说范老爷子平日里对你小子的看管也算是森严了,你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一肚子坏水。”赵鹰搓了搓手,显然确实是有些遗憾自己的识人不明。
朝清秋也是笑道:“不用怕,你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实在不能说服这位周老先生,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听朝清秋说完这句言语,范夜反倒是摆起了脸色,“你们一个江湖豪侠,一个读了无数圣贤书的读书人,这种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朝清秋笑道:“咱们又不会把周小公子如何,何况等到事情平息了,咱们自然要想办法补偿周老爷子的。”
他顿了顿,语气一变,“再说,一家哭与一路哭,那个更重些,我和赵大哥还是分的清的。”
车上车下,三人对视一笑。
有些事,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