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我遇到我义父,当时他不过是黑衣教的一个普通教徒罢了。是他把躺倒在路边像野狗一样的我捡回了家中。”
“后来知道了我的遭遇,更是收我为义子,名为义子,实如亲子。”
“只是那时我依旧没有加入黑衣教,总觉得能够就这般安稳渡过此生也挺好。”
杨易终于忍不住道:“难道后来又出事了不成?”
云澜一笑,“自然,世间事,越是妥协,越是想要求个安稳,就越会有诸般万事找上门来。”
“后来啊,有个高官看上了我义父家的钱财,请了一伙城外的盗贼,将我义父家中杀的干干净净。一门之中皆是鲜血。”
“我生活了几年的府里,鸡犬不留。要不是我当时刚好外出,只怕也要死在这些人手中了。”
悲伤如烈酒,酒水越喝越少,悲伤却是越喝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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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中酒空,壶中酒尽。
杨易起身递给他一壶新打开的酒水。
云澜笑了笑,接过这壶酒水,“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了,仁义道德,自然是有的,先贤道理自然也是有用的,只是对有些人有用,对有些人无用罢了。”
“讲理之人不用讲,不讲理之人,即便讲了也是无用。”
“你说这个世道古怪不古怪?”
杨易沉默无言。
他今日询问冯原的困惑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恶人的拳头压下了人心中的道理,该当如何?又能如何?
是随波逐流,还是奋起一搏?
冯先生在等,可他不想等。
他觉得自己这大好的年华不该虚渡。
云澜笑道:“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做的?”
杨易叹了口气,“大师就是因此加入黑衣教?”
黑衣僧人点了点头,“不错,那日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剪去头发,披上黑衣,诸般忧愁困苦,佛不能断,儒不能断,我自己断。”
“后来我召集了一班兄弟,将那个高官引出来,杀死在了小巷里。我亲自动的手,只是要说有多快意倒是谈不上,只是恩仇亲手报,确实过瘾的很。后来啊,我在东南越发出名,前来招惹我的人也就少了不少,也就少了动手的机会。”
杨易沉默片刻,“这就是大师的答案?”
云澜笑道:“冯先生博学多才,他给不了你的答案,我自然也给不了你。我讲这些事,只是用我的经历告诉你走上另一条路会如何罢了。”
“每个人要走的道路都在自己脚下,如何选,如何走,只能是自行决断,谁也替代不了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杨易的肩膀。
“世上常有千般愁,饮酒终究解不得。”
“我等你的答案。”
他迈步而去。
酒铺里,只剩下独坐在酒桌前的读书人,愣愣出神。
犹豫片刻,他拿起桌上的酒水痛饮起来。
且醉一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