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伤心偏偏又是因为他而起。
他不再迟疑,狠狠地朝着嘴中灌了一口酒水。
“咳咳,咳咳。”
不知是酒水苦涩,还是他心中苦涩。
有了第一口,自然就有第二口,有了第二口,接下里自然就有第三口。
一口接着一口,一坛接着一坛。
酒水喝了不少,可人却是越发清醒。
诸般往事涌上心头。
周掌柜坐在柜台后,看着那个喝酒如饮水的书生,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要有多少苦,才能咽的下这么多酒水。
他是卖酒之人,却不是一个喜欢饮酒之人。有间酒铺,有田地几亩,有儿有女,衣食不愁。此生已经接近完满,他这种人自然没有杨易心中那么多的伤心事。
只是看着摆在杨易桌子上的酒壶越来越少,他站起身来,到底还是想要上前去劝上两句。
在他想来杨易无非是因为今日在大街之上被王捕头折辱了一番,这个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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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委屈,这才深夜到此买醉。
年轻人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罢了。
他自然是想要用自己过来人的身份,劝劝这个年轻人,面子这种东西,其实最不打紧。
人活一世,其实活的是个里子。面子嘛,就是用来丢的。既然能丢,自然也能捡回来。人穷示弱之时丢些面子不打紧,日后找回来就是了。
只是还不等他起身,就看到一个黑衣僧人迈步从门外而入,径直走到了杨易那一桌。
他撩起僧袍下摆,坐在杨易对面。
云澜大师嘛,他也是熟的很,只是他何时和杨易走到一起去了。
他记得冯先生他们这些私塾里的读书人,从来都是对黑衣教敬而远之的。
云澜朝着周掌柜招了招手,“老周,再上些酒水,今日这顿酒算在我黑衣教的账上。”
黑衣教中之人从来无私财,即便是黑衣教在东南之地的教主也不行。
一教之中,诸事皆有定例。
周掌柜赶紧笑道:“哪里还用什么银子,您肯光顾我们店里,就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
周掌柜说的自然既是客套话,也是真话。如果云澜常来他这个小店,倒是真能替他挡下不少麻烦。
黑衣教的势力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最是清楚不过。虽说黑衣教一直以来都对寻常百姓秋毫无犯,可他们这些寻常之人自然不会觉得黑衣教就不会动手杀人。
成年壮汉,背刀行走在孩童之间,即便他不曾起过杀心,也总是要让人害怕几分。
云澜摇了摇头,“哪里有吃饭喝酒不给钱的道理,周掌柜这是要陷我于不义不成,难道是想要我失信于佛祖?”
汉子赶忙满脸堆笑,“哪里哪里,大师稍等片刻。”
他赶紧起身跑到后厨去拿酒水。
对面的杨易自从他进入屋中一直不发一言,只是冷冷的看着两人的言语。
他笑了一声,“黑衣教果然霸道。”
云澜卷起黑色佛衣的袖口。
他心平气和,言笑晏晏,带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何谓霸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