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暗紫色雷霆闪过天际,在半空之中炸裂开来。
伴着哗啦啦的雨声,传入佛寺之中。
佛寺里,一闪而过的电光照亮了大殿正中央那尊早已破败,却依旧双手合十,低眉垂眼俯瞰众生的佛陀。
也照亮了佛寺之中所有人的面目。
摘下斗笠的汉子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到咱们兄弟能在这里碰到山阳镇首富。天上掉下来的富贵,可要好好接好了才是,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美意。”
赵鹰站在老人身前,长刀横握,细细的打量着对面之人。
他在江湖之中厮混多年,自然看的出对面言语之人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自己这边只有他们这几个江湖人是在江湖上厮杀惯了的厮杀汉。
对方不止人多势众,从神色之中也能看出都是些见过血的人物,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这边只怕胜算全无。
他强压下心中怒火,收起手中长刀,挤出一张笑脸,“不知诸位好汉是哪里的人物?什么山阳城首富,我等不知。我这次只是陪着我家老爹外出访友,遇到大雨在这里避雨罢了,各位大侠莫不是认错人了?”
范老爷子倒是镇定自若,还伸手压了压朝清秋的手掌,似乎是在安慰他放宽心。
也许在老人看来,朝清秋这样的读书人,整日窝在私塾房间之中苦读圣贤书,骤然遇到如今这般生死之事,能够定下心神,没有慌了手脚,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对面的汉子冷冷的扫了众人几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他的目光扫在众人身上,阴毒且恶毒,众人就像被一条在深林之中饿了几日的毒蛇在身后窥伺,如芒在背。
汉子笑道:“赵大侠是名闻山阳镇的豪侠人物,即便我等兄弟远在山上也曾听闻赵大侠的仁义之名。只是听说赵大侠的父亲前些年已经早早的去世,不知为何今日又多出来一位赵老爷子?难道赵大侠也是见了富贵,弯腰跪倒的三姓家奴不成?”
他虽然是笑着言语,可言语之中讽刺之意十足。
即便是朝清秋听在耳中也是有了些怒意,对面这群人虽然如今还不知道来历,可行事作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良善之人。
赵鹰手上青筋暴起,只是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初入江湖的那些年里,他早早的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形势不如人,那忍着便是。风水轮流转,只要活下去,即便今日身受万般苦,他日也可百倍奉还。
“兄弟们到底是哪里的人物,老赵我在山阳的江湖上也有些薄面,不如给我个面子,放我们过去,今日的恩情我定然会记在心里,他日必有后报。”
对面的汉子摇了摇头,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在烛火的映照下,刀锋上闪烁着常年染血留下的殷红。
“我等来自阴岭之上的连云寨,我等和范老爷子并无昔日仇怨,范老爷子在山阳镇里的善人之名我们也知道。只是干我们这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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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就是这碗饭,今日若是放了你们过去,山寨之中几百人说不得就要饿死不少。”
听到连云寨三个字,朝清秋的微微皱了皱眉头。
当初他离开鱼龙镇和释空一路北上,印象颇深的一件事就是和李云卿联手捣毁了连云寨。
当时那一战虽然算不上惊险,可他却极难忘记。
时至今日,当初大髯汉子和他讲的那些老寨主的故事还会时不时的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不久之前他在有间私塾之中给那些孩子们讲述江湖故事,便曾经提到过这位老寨主。
虽说老寨主所做之事在许多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可在他看来,老寨主做的这些事,却是要比那些所谓的大事更像大事。
赵鹰点了点头,然后眯起眼,他再不迟疑,以手中长刀,遥遥指向对面,“原来是连云寨的人物,难怪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今日之事是无法善了了?”
对面为首的汉子却是一笑,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赵大侠先别急,兄弟我叫魏横,是连云寨里的二当家。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如今寨主不在,山寨里的事情,我多少也能拿个主意。”
“赵大侠也是在江湖上厮混已久的人物了。如今这个局面,即便是个不曾混过江湖的门外汉,也该知道双方的实力。江湖之中,义气固然重要,可在兄弟看来,性命也同样重要。”
“范老爷子虽说是山阳首富,可和赵大侠你却是无亲无故,为了一个毫无干系之人,平白无故的搭上性命,值也不值?”
赵鹰看向一脸笑容的魏横,此人脸上带着一脸假笑,不像一个混迹江湖的厮杀汉,反倒是像一个斤斤计较,满腹算计的商人。
他笑问道:“那按照兄弟之言,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