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耶律青脚步踉跄。
虽然勉强包扎了胸口上的剑伤,可还是有血迹不断顺着他的胸口滴落在地。
多少年不曾受过如此重的伤了。
上次伤的如此重,还是那次在战场上与朝清秋的师父偶遇。
当时少年气盛,狭路相逢,总想着要分个高下,结果在战场上差点被人捡了漏去。
他感慨一声,如今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人的弟子如今也算的上是个人物了,反倒是自己,如今连个传人都不曾有。
老人大笑了一声,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开少许。
他也不在意,反倒是笑意更加畅快。
今日虽说低估了那些小家伙,受了些伤,可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等到自己伤势痊愈之后,再回来寻仇就是了。
江湖上的仇怨嘛,只要活的足够久,总有机会报的。
想到这里,老人又大笑了几声,笑那些小家伙到底还是年轻,竟然就这么任由自己离开。
如果自己是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追杀到天涯海角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果然是只有老人才能明白的道理。
也许那些小家伙们还想着,日后等到他们学有所成,然后光明正大的来找自己报仇?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是得意的笑了一声,人嘛,最重要的是苦中作乐。
“不知何事如此好笑,让前辈如此失态?”
不远处,之前一直不曾露面的宋先从林中迈步而出。
他看着这个这些年一直站在他身后,一言可以决定他生死的老人,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嘲弄。
老人后退几步,靠在身后的树上,直到此刻,他依旧面色平静。
“你竟然回来的如此之快,还是说这本就是你和沈行那个书生的谋划?为的就是对付老夫?”
“郑先生,奥,应该是耶律先生,你如此想就太小看我们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要对付你,这些年里我有几千种法子,可还是让你活到了今日,为何?因为你还有用。若是让你莫名其妙的死了,北辽那边自然会再派人来,万一派来的是个聪明人,那我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宋先盘坐在地,言语之间倒是真诚的很。
耶律青看着这个这些年一直在自己面前言语都不敢大声的小家伙。
如今这些话,想来他已经憋了很多年了。
气血上涌之下,他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只是又被他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不能叫这小子看了笑话。
宋先笑了笑,“何必如此,先生如今身受重伤,吐出来还会好些。强行压制,只会让伤势更重。先生难道以为我会乘人之危不成?”
耶律青看了他一眼,“那你此来为何?想来不会是单单来看我笑话吧。”
刚才宋先的话已经说的清楚,他自然知道那是宋先在心中藏了许多年的心里话。
开诚布公,往往就是鱼死网破。
宋先一手放在膝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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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击着膝盖,“方才先生几声大笑,英雄气概的很,想来是想着自己回去以后,恢复了伤势,一定要回来取了这些人的性命。也是笑沈军师无智,想不到要追击先生,要是换了先生,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的,我说的对也不对?”
“你说的不错,我刚才就是那般想的。”
耶律青坦然承认。
“你小子自小就心机深沉,我现在实在是有些后悔了。”
宋先理解的点了点头,“出名要趁早,斩草除根自然也是,只是如今先生即便再后悔也无用处了,只能是独自悔恨罢了。羽翼已成,日后我当翱翔。”
老人大笑出声,“今日我虽落魄。可凭你一个文弱书生,想要杀我是不是还差的远,靠你那些血衣神兵?你与周文比拼一场,如今血衣神兵还剩下几人?我早就知道那个周文是黑衣教安排在龙头寨里的人物,手段想来应该也不差,血衣神兵虽强,可难免也要折损大半。”
“如此说来,先生把周文一直留在龙头山寨里是为了制衡我?”
耶律青笑了笑,“你自小就有智谋,我虽然不怕你搞出什么事来,可难免还是要提防一二。”
宋先拍了拍手,“要先生这样一个崇尚武勇之人用上谋略,真是我的过错。”
“周大哥,如此看来,你还要谢谢老先生的不杀之恩。”
周文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同样是面带嘲讽,“谢自然是要谢的,待会儿就送老先生上路。”
耶律青面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你竟然背叛了黑衣教。”
他对宋先了解的很,这么多年,宋先野心勃勃的谋划,就是为了不被辽东那边控制,如今好不容易被他逮住了机会,他自然不会出了虎口,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