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东都城里又不期然的下了一场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可这几日的春雨中也是散发几许寒意。
深宫之中,帷幕重重,偶尔有几个宫人走过,脚步也匆匆。
一间偏殿里,秦帝赢彻正在与李恪对弈,二掌柜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陛下的棋力还是如此,这么多年了,当年如何,今日还是如何。
赢彻捻着黑子陷入长考之中。下棋多年,他自认为虽比不上国手,可好歹棋力也不算差了,可惜李恪的棋力实在太高了些。
自家这关西人,果然比不过这些关东人。
他丢子入盒,甩了甩身上宽大的黑龙帝袍,“看来我关西之人若是论下棋果然是不如关东之人。”
李恪也是一笑,朝着赢彻拱了拱手,“陛下只是有些小手段不屑于用罢了,臣胜之不武。”
二掌柜也是在一旁笑了笑,若是论棋力,自己和大掌柜未必便在李恪之下,只是双方对弈从来都是在朝堂之中,江湖之上,不曾在棋盘罢了。
赢彻直了直腰身,双手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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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前,帝王威仪尽出,“莫家之事你们准备如何?”
李恪道:“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虽身在深宫之中,可臣下这些小动作却是一丝一毫都瞒不过陛下。”
赢彻似笑非笑,“孤虽久在深宫之中,可也听过世俗之中有句灯下黑的言语。便是寻常百姓都晓得要看那灯火之下的微小之地,孤又怎能视而不见。再者,莫家之事已算不得小事了。”
“依陛下之意当如何?”
赢彻自棋盒之中捻出几颗棋子放到棋盘上,然后又一一分开。
“莫家先祖于国有功,大争之世,不可寒了人心。可莫家虽然有功于国,这些年他们做的确实是太过了。前些年朕忙着收复燕国,让他们多跳了几日。而今你们既然已经有了主意,放手去做就是,只是多少还是要给莫家留下一条血脉。”
二掌柜终于开口,“陛下放心,而今莫家大公子早已经暗中投效了天诛,至于莫家二公子想来已经在李相手下了。”
李恪面色不变,他与天诛想要知道对方之事实在是容易的紧,只是看双方想不想知道罢了,作为东都城中最为复杂的几个势力之一,只要动心起念,城中事,皆可知。
赢彻笑了起来,“父卖国,子求荣。当真是世家作风。”
他难免有些感慨,当年自己继位之初,莫家还不是这般,世代公卿,竟然也能软了他秦人的硬骨头。
“孤记得莫家还有一个第三子?”
李恪开口道:“变革终归是要有人流血的,依臣二子的个性,这位莫家的三公子的性命也就在这几日之间了。”
“丞相早有安排?”
李恪也是捻出几颗白子,轻轻落子棋盘上,“臣只不过是要他们去看些东西罢了,臣子的那几个好友,可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赢彻扯了扯袖口,这宽袍大袖穿了许多年他还是穿不惯。秦人是以弓马起家,他为秦帝,自然也该是马上的皇帝。
他看着鬓边已然出现了不少白发的两个老伙计,“小恪,老二,咱们也都老了。”
髀肉复生,少年老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