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流!”这天吃过午饭,他总算寻到空挡把人留住了。
沈流晾了他几天,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沈流性子直,没搞什么口是心非,她心里如何想的就如何说了。
“因为那晚我生病冒犯了你?”顾景恒小心斟酌着问道。
沈流笑容一缓,微微摇头,“不是。”
“那是我强自把床搬过来,你不高兴了?”男人又道。
沈流脸上这回一点笑意都没有了,“好夫郎,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顾景恒还心存侥幸,可没想到他只是小小犹豫了一下,就失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
沈流大步离开,在转眼的时候偷偷往后看了一眼,见男人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其实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生气,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
这天下午,顾景恒难得的没有出现在书房里,沈流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可后面越来越心不在焉,她到底是惦记自家夫郎的。
所以天刚渐暗,她就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想到竟然发现屋内顾景恒的雕花大床不见了,换成了她睡了多年的软塌,一应摆设也都跟从前一样。
“阿恒呢?”
门外守着的依旧是梅香,他意料之中的回答道:“正夫回自己院子了,他说日后就不打扰家主夜间安睡了。”
“什么?”现在想着打扰她了,也不知道之前巴巴凑上来的是谁!
“混账!”她在门口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奔着春明院的方向去了。
这些日子,这条路走的比前面十八年还多,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方向。
穿过拱门,院口永安正带人守着,见她过来,立刻递过一盏红灯笼道:“家主,正夫在里面等您。”
“谁说我是来找他的。”沈流不自在的嘟囔一句,但脚上步子没停。
一进院内,她就直接愣住了。只见白日里人来人往的石板上,此时全都摆满了红烛,只留出一条能过人的小道儿。那道上也并不平坦,而是撒满了红色的花瓣,被烛光这么一衬,简直是好看极了。
沈流隐约明白了什么,她脚步飘忽的往里走,果不其然看见门上、窗上都系满了红绸,正中间的那扇门上,贴了个大大的囍字。
沈流推开门,顺着红烛的指引来到了内屋。就见那分外眼熟的大床彻底变了模样,床帐换成了红纱,被褥也用了一水的红色锦缎,但这些都比不上蒙着盖头的美人夺目。
正红色的喜袍穿在男人身上,显得分外明媚,那盖头下摆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抚在沈流的心尖上,她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
“景恒……”
蒙着盖头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指向前指了指,沈流顺着看过去,发现桌上已经备好了另一套喜袍,从上到下,一应俱全。
这一刻,沈流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她主动走过去,把自己打扮成新娘子,然后急不可耐的回到了床边。
“夫郎,我要揭盖头了。”
两辈子都没结成的仪式,在这一刻终于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