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麻衣少女从内屋行出
这句话。他说那话时,易倾心便在他身旁。
他竟还活着?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本该死了的。
“远尘哥哥的伤肯定很重很重......”
好在素心宫甚善疗伤治病,且有湛明及时渡的玄策真气护着心腑,梅远尘嘴里那口微弱气息才不至于绝断。经这两日气修、药补,他的脸上才略渐有了血色。
至今早儿,竟能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说些话儿了。虽然他说的好些话易倾心听得并不甚明白,但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松了一点。
“这‘傅三哥’、‘傅四哥’的,多半是梅府上的亲从,先前倒也听爷爷、哥哥说起过,想不到他们感情如此深厚,远尘哥哥唤他们时眼泪竟流个不停。”
“海棠姑娘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远尘哥哥这般惦念着她。”适才在床边听梅远尘痴醉般轻唤着“海棠”时,易倾心心下竟没有一丝醋意,只想着,“倘使哪天我活不成,远尘哥哥亦能这般记挂着我,我死了也值当。”
少女情事,有时实在令人难以理喻。
云晓濛接连唤了几声,见易倾心一直不搭理,知她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突然心生一计,撇嘴道:“罢了,我便走了,再不管他。他再呕血,谁来找我也不应。”
这一招果然凑效。
易倾心忙转过身,放下绸布抓住她袖口,急道:“好姐姐,你可不能走!远尘哥哥伤还没好,一会儿你还要给他行针排淤呢。”
她话说得又急又忧,自是怕云晓濛一气之下真的不管梅远尘了。
易麒麟说过,论疗伤医道,此间无人能比云晓濛。
见她一脸急色,泪珠悬凝未落的样子,云晓濛心下泛起一股悔意,柔声劝道:“好妹妹,你哭的甚么急的甚么,我不过是恼你不理我故意激你罢。他还吊着半条命没捡回来,我怎会真个儿撂了挑儿!”
自己虽不涉情事,然,作为旁观者,也知其用情至深,何忍再戏?
“有人么?有水么?……渴......渴死了。”
对面床上传来一声呻吟,却是徐簌野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