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经人事,她心境大变,这时只觉梅远尘便是自己最亲最近之人,他说甚么,自己都该依从,俨然一副小娘子的心思。
颌王府美景不在少数,最美便在镜湖园。
颌王妃喜草木,府中遍植各色花草。然,拘于时令,春花皆已落,秋冬花未开,不免有些不圆满。唯独镜湖园,百花可同放,白果可齐开,不受时节地域之限。
“这是铃兰。”夏承漪指着身边的白色小花,蹲下身仰起头望向梅远尘,笑道,“你瞧,它的花朵儿像个倒扣的小圆碗。你过来闻一闻,有股子甜味呢!”
梅远尘凑过去闻了闻,果然有股清甜的芳草味,喜道:“漪漪,这花儿好闻的紧,想来是可以采来做糕饼的。下次要不要摘些花去做铃兰糕呀?”
夏承漪“呵呵”笑道:“娘亲说这花有毒的,吃不得。你要想吃甜糕,我想着法儿给你做便是了,这铃兰糕怕是不成的。”
梅远尘忙摆了摆手,回道:“我便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就非吃甜糕不可啦!你的板栗糕、酥梨糕都好吃的很哩!”这些日,夏承漪已不知为他做了多少糕点,梅远尘看在眼里,亦甚为感动。
夏承漪暗暗记了下,拉着梅远尘衣袖起身,向前了几步,指着一爿红色星形小花道:“这是茑萝,好看么?”
“好看!”梅远尘点点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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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凌霄花... ...这是莪术... ...那个,就那个粉色的绒花,叫做合欢!可难侍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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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颐王的葬仪,夏承炫这些日都没有出过门。自颐王府回来后,他更是连话都不愿多讲了,整日都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他忘不了夏承焕三兄弟冷眼盯着自己的模样,忘不了他们紧咬的牙关、喷火的双眸和握得发紫的双拳。
“我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了,看来,还是没能瞒住颐王府的人。”夏承炫不由得有些后悔,有些担心了。
便在这时,杜翀在外面叫道:“世子...世子...”唤声隐有呜呜音,他竟是在哭?
夏承炫听了他的唤声,又惊又奇,快步行过去揖开了门,问道:“甚么事?你...”当他看到杜翀手上的白边折本时,整个人僵住了,再问不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