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整个小队都被吓了一跳。诺娜急忙往那边一扫,却发现怪物的巨口停在了原地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座黑石堆砌的建筑,道路一侧的墙壁已经坍塌,凹凸不平的碎石看起来就像是嶙峋的利齿。
“这里是个圣恩堂?”诺娜凝神看了一会,终于瞧出了点痕迹,“你们看顶上,那里还残留着一半圣光的纹章。”
她举了一根火把往废墟里走去。此时虽然是凌晨,但是没有火光照亮,走了几步就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的墙体坚固厚实,窗户小小的挤在高墙上。
经过狭长的大厅,来到前方十字平面的圣坛,横向展开的空间在这里变得宽敞。这是方便信徒们聚集在圣坛附近聆听布道的设计,压抑的空间在高高的悬窗下豁然开朗,让膜拜与敬畏之心骤升。
“墙身高大,窗孔狭小,这样设计的原因是为了让墙壁足够坚实来承受上面十字拱的侧推。”
贝尔蒂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这座圣恩堂荒弃已久,位于中心的塔楼已经坍塌,就连布置在祈祷室里的桌椅和钟楼上的铁钟也不见了踪影。但是,虽然式样陈旧,但是从建筑的尺寸和构造来看,这座圣恩堂的规格很高。
“这座圣恩堂建成至少一千年了,”贝尔蒂埃仔细看了看四周,“十字拱的结构虽然坚固,但是过于笨重,第二纪元就已经被肋骨拱和骨架券的设计取代。”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墙壁:“你去过拜耶兰市内的圣光大礼拜堂吗?那里大殿穹顶有四十多米高,墙上的彩色玻璃窗像云彩那么大。这是因为轻盈的新式穹顶结构让扶壁可以更轻更高。不过~
“从这座建筑来看,在它的建成的时代,也应该是非常重要尊贵了。应该有一位序列7的本堂司祭主持,是附近地区信仰的中心。”
诺娜听着他讲解,仰头从半毁的房梁下走过:“这么说来,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信仰圣光,还建起了一座在当时很尊崇的圣堂。但是,伊修斯的家族是这里的领主,却是巫师的传承。”
贝尔蒂埃回忆了一下:“克洛泽尔家族并不一直都是巫师家族。在更早些的时候,他们是圣光的信徒,家族成员里有圣职者,领地里有圣恩堂都不奇怪。”
“格里菲斯说过他和亚伦的家族交情不浅。”
“是,我也记得。‘亚伦’的意思便是‘圣光的恩惠’,”贝尔蒂埃说起历史,“魔法的兴盛已经有一个纪元,但是在几十年前,还是有许多坚持传统的土地由圣光教廷的修士和圣骑士管辖。那时的巫师也很强大,却不曾有今天的辉煌。”
……
奈芙蒂和一年级生在德赛等人的护卫下,跟随奥菲莉亚进入了古堡。
这栋建筑规模宏大,高大的山墙沿着湖边的缓坡延伸。大厅、回廊、尖塔和工坊稳固完整,除了外观上的颓败,整栋建筑没有一点摇摇欲坠的痕迹。
但是,古堡内部不知被什么东西肆虐了一番,许多的楼梯和走廊都破损的无法通行。
大家来到主人居住的那一层,三三两两的分散开四处寻找。这里设有主卧、魔法工坊、书房和材料库,是最有可能找到施法材料救急的地方。
奈芙蒂一面留心着脚下,一边沿着石阶来到门前。大厅的拱门下,沉重的大门冰凉蚀骨。她蹑手蹑脚的东张西望,发现这里像是主人的书房。
这里是穿透了上下三层楼的圆柱形房间,高耸的书架直达十米高的屋顶。架上的藏书和材料七零八落,桌角边的地上甚至还有几封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信件。
奈芙蒂小心翼翼的捡起一本笔记本,看了看封面。
《莉莉娅·德·克洛泽尔的日记》
“1445年1月8日,
“哥哥终于要从南方寄回信来了!
“他和我说,这是一场湿热丛林与上古文明的探险,是揭开失落的巨魔文明面纱的考古学奇迹。
“他又吹牛,要真的那么容易找到奇迹,考古学家们早该发现了。他就会骗骗我,缪拉就不会说谎!
“我好担心他的健康,湿疹,皮肤病。他戴着奇怪的银面具好久了,南方的雨林会不会加重他的病情呢~我要为他祈祷。”
看着少女对兄长的担忧,奈芙蒂苦涩的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1445年1月12日,
“哥哥回来了!圣光在上,我被吓坏了。要不是缪拉这些天一直陪着我,我肯定已经被拜耶兰的可怕事儿吓死了。天选者之祭召唤来的都是什么啊!
“哥哥似乎并不在意。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对缪拉和我说描述了一个神奇的在一切文献中都没有踪迹的失落世界。
“他说那里有一个高山环绕的盆地,湿热的密林和远古的巨魔遗迹里生活着许许多多极其巨大的生物,它们像是传说中龙的后裔,与巨魔、许多奇异狰狞的巨虫一起统治那个世界。
“我不喜欢他说个不停!尤其是他宣布完自己的冒险故事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1445年1月13日,
“哥哥在做什么?他连缪拉都不告诉~好奇怪,他们关系超好的!我还看过夏龙小姐画的他们的本子,当然,是删节版,可以给淑女看的那种!
“我得去调查调查!”
“1445年1月14日,
“什么嘛~
“伊修斯·德·克洛泽尔,古老家族的子爵大人,了不起的南方探险就带回了一些植物的干枯茎叶?我去花园里五分钟可以给他拔一袋回来!
“我要告诉缪拉!晚饭的时候好好嘲笑一下了不起的大探险家伊修斯!”
奈芙蒂莫名的感觉有些不对。
她有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知道,甚至亲眼见过那些植物标本一样。
她颤抖着翻开下一页。子爵小姐秀气漂亮的字在这里变得混乱而扭曲,而且只留下了一句话:
“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