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卓伊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她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保持正襟危坐,从头至尾尽显长者风范的会长身上。
嘭咚一声,会长手中的茶杯落在茶几上,热腾腾的茶水咕噜着流了下来。
这老头终于绷不住了。
“胡、胡说!”他拍案而起,横眉挑向西子月,依旧大义凛然。
“我可是整个南部工业区的工会会长,我管辖下的工厂每天都在创造大量财富,我作为这笔财富的管理者,怎么可能会没钱?”
“小姑娘,虽然你是卓伊拉小姐钦定的竞选搭档,但也不能乱说话!”会长满目严肃,俨然掌握主动权。
西子月淡定指向靠墙的书柜:“看到那边了吗?”
“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卓伊拉望向书架。八壹中文w
“我没想错的话,上面应该摆满了古玩一类的收藏,但现在它们都消失了。”西子月说。
这么一说,卓伊拉记起来了,以往来的几次,这里的书柜上的确都摆满着会长收集来的小型机械,颇具艺术感,价值应该也不菲,但此刻这些东西不知跑哪去了,整个书柜上光秃秃的,只有几本临时翻出来的教会读物用来撑门面。
“那......那些东西,都被我转移到收藏室了!”会长没工夫追问西子月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地毯呢?”西子月的目光依旧冷漠,顺带用脚后跟跺跺木质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根据我对灰尘的观察,以及家具留下的印记,大致能推测出这个房间本来是有地毯的,还包括摆在角落里的那个木台......那里应该是用来摆放花瓶一类的名贵东西,对吧,会长爷爷?”
连续两番追问下来,会长越来越哑口无言,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当然这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的手指......你无名指上的戒指呢?”西子月端详着会长无处安放的手背,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戒痕,可偏偏没有戒指。
那应该是他的婚戒,除非情况极为特殊,否则它应该不会被取下来。
这个问题彻底击碎了会长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无能狂怒地猛捶地板。
“非常抱歉!卓伊拉小姐,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没有钱资助您的选举活动了!”他沉痛伤感。
“诶?没钱了?”卓伊拉大愣。
“就是那个嘛,就是......大概就是最近那个什么郁金香卖得很火嘛,我瞅准时机,打算展示一下我的商业头脑,结果就......”会长的两根手指在胸口转来转去,非常难为情的样子。
西子月大概听明白了。
好家伙!这破地方还能整个郁金香泡沫出来啊!投机倒把失败了属于是!
“那......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呢?”卓伊拉收住颤抖的心弦,尽可能保持镇静发问。
“就是那个呀......”会长抓耳又挠腮,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棘手,“为了填补投资的亏空,我不得不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否则整个南部工业区的周转都会崩溃,我没准会被愤怒的工人用榔头敲死。”
唔......有没有一种可能,爷爷您的确应该被敲死捏?
“那我的选举资金......”卓伊拉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很抱歉!卓伊拉小姐,不仅是你接下来租用爱琴那音乐厅的计划我无法帮上忙,
就连你接下来的选举日常费用,老夫恐怕也无力负担!”会长一个标准的士下座,来到卓伊拉脚前。
卓伊拉的眼睛逐渐失去高光。
“没有资金......的话,也就是说,我接下来的选举......都进行不下去了......吧?”她像坏掉的钟摆一样,磕磕巴巴吐出这几个音节。
“虽然很残酷,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但放心,我接下来一定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百分百发动所有居民为你投票!如果谁拒绝,那我就以工会会长的名义将他杀......驱逐出去!”会长对天发誓,字字发自内心。
喂!你刚才是打算说杀掉吧!怎么又缩成不痛不痒的驱逐了?你这会长当得就这么软吗!
整个会议室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卓伊拉如木偶般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会长也很耐心地保持士下座,在得到女王的赦免之前绝不对抬头,将诚意展露到极致。
西子月则捂着皱痛的眉毛,不知咋办。
终于,卓伊拉动了。
扑通一声,她晕倒在了沙发上。
......
......
晚上,夏米尔餐厅。
又一个夜幕降临,暗粉色的光影褪去后,门店重归寂静。
由于萝丝小姐受邀成为卓伊拉女士的竞选搭档,因此九点半之后的里界表演全部取消,希望各位客人海涵。
月黑又风高,正是搓麻将的好时机。
第二楼的贵宾包厢里,哗啦啦的搓牌声此起彼伏。
新一轮牌局开始,骰子转停,起牌,摸牌,打牌,一切流程按照正常进行。
很快,局面就僵住了。
耶梦加得对着眼下的残局凝神屏气,目光左右瞟动。
“怎么了?已经在那你那卡好久了。”夏绿蒂在一旁递来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张随时要打出去的五筒在指尖转来转去。
“耶梦加得,你应该对卡塞尔的麻将规则不陌生吧?”零也递来同样的敌视目光,隐隐透出冷笑的意味。
“是啊是啊,用我们卡塞尔本地的规则来玩,你现在大概已经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袜子挂在脚趾上了吧?”夏绿蒂得意晃动着从耶梦加得那里赢来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