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现身,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机,以何种方式现身。”西子月大致明白昂热接下来要说什么。
沉默两秒后,昂热恢复轻松:“聪明,好姑娘,保持这份警惕,它会在关键时刻起作用......预计你们还有两个小时到达目的地,你的朋友都在等你,还有你的搭档,更详细的资料就存放在你们面前的电脑里,请仔细浏览......再会。”
......
......
飞机在跑道上降落,迎接她们的是零下十度以上的低温,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坚冰与荒地。
这里是阿拉斯加的最北端,一个叫做巴罗的城镇,地处北极圈内,早在几个月前,利维坦现身的一刻,寒冰由南至北蔓延而来,海域大片大片封冻,彻底堵死了本地人的生活渠道,市民们暂时离开这里,前往南边或美国本土避寒,卡塞尔也就顺势将这座城市纳入管辖范围中,修建起了紧急的战争工程。
走下飞机,荒凉的景色映入西子月的视野中,白雾、冰雪、寒冷,整条飞机跑道看上去空荡荡的,荒芜得像是毁灭了数十年的世界,单薄的人影在跑道两边挥舞手臂,指挥飞机起落。
“这里就是北极呀。”绘梨衣拉拉西子月的马尾,用眼神说话。
“我第一次出远门也这样,很快就会习惯的。”西子月摸摸对方的头。
也不知道为啥,她还真就能读懂对方的眼神。
前几个小时,她们还躺在源氏重工温暖的被窝里,然而转眼间她们就乘上了一辆前往北极圈的飞机,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越是这种仓促的出行,越给人梦幻不真切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醒来。
西子月觉得如此,绘梨衣就更觉得这样了,与这里的寒冰一比,日本的雪是那样温柔。
二人唯一带下飞机的东西,是源稚生事先留给绘梨衣的血清和刀。
血清箱里装满了足足十二支血清,能保证绘梨衣起码一个月不出问题。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就算绘梨衣真的要前往北极,也起码得派一个医疗团队跟着,但绘梨衣最近以来良好稳定的身体状况让他改变了主意。
刀则是从家族博物馆里取出来的古物,一柄叫做童子切安纲的宝刀,源稚生曾用这柄刀与两位卡塞尔前辈并肩作战,堪称他的第二臂膀。
如今这柄刀交付给绘梨衣,也算是一种传承与祝福。
“这里漂亮吗?”西子月望着遥远的海岸线,一望无际的平地上,白色的坚冰如镜子般映射着太阳的淡光。
绘梨衣点点头,望着远方的眼神稍微变了变,褪去一份畏惧,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你在鼓励我吗?”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认真写字。
西子月满意微笑,甚至有种小小计划通的得意感。
这种时候,取决于世界是险恶还是美好,只在人的一念之间,如果西子月问害怕吗,估计对方也会点头,可一旦问漂亮吗,气氛就截然不同。
绘梨衣紧紧跟在西子月的身后,行走在机场附近的临时营地里,这里到处持枪站岗的武装人员,指示牌横来竖去,像个大迷宫。
虽然只是临时营地,但并不是用帐篷支起来的,而是用集装箱式房屋并列而成,其中有些房屋甚至还有华丽的装修,应该是某些精英成员提出来的奢侈要求。
整个环北极圈内,卡塞尔修建了七座以上这样的营地,每个营地的建成都耗资巨大,这些都是战争经费,在军费支出这方面,无论是卡塞尔的明面账目还是背后的校董会都毫不手软。
“前面,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西子月指向前面那座大厅般的建筑,显然它才是整片营地的中心枢纽,通体散发着严肃的气息。
没人为她指路,但想来里面坐着级别足够高的人,也许还正在举行紧急会议。
如果情况不那么紧,西子月还有心思带绘梨衣到处逛逛,混个脸熟,但现在情况很吃紧,她不打算走流程。
步入大厅般的建筑,推开走廊尽头那间明显是会议室的门扉——她并没听到严肃的讨论声,而是哗啦啦的搓麻将声。
“九万。”
“碰,三万。”
“杠!”
骰子的声音在麻将机里飞速旋转,停稳后,立刻有人手速麻利地从牌堆末尾一捞,将那张牌仰天一举!
她动动小手指,摸摸牌的正面,立刻就摸清了这是张什么牌!
“八筒!自摸!看到什么叫杠上开花了吗?这就叫杠上开花!”夏绿蒂一张牌敲在桌面上,气势不凡,胸脯挺直。
正当她闭眼得意时,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周围怎么没反应?
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一张六筒。
“可恶!怎么是张六筒啊!我明明摸的是八筒啊!该不会是你们中间有哪个混蛋悄悄把我牌换了吧!”夏绿蒂立刻炸毛。
“不,就是六筒。”零说,“你摸错了。”
“让我翻一翻规则书,看看在卡塞尔打麻将,如果诈胡会有什么惩罚,该输多少钱,或者脱几件衣服。”格蕾尔立刻打开手机,翻动守夜人论坛。
“混蛋!刚才那波不算,重来!”夏绿蒂伸手就要抢手机。
一整桌人都在闹哄哄,喧嚣声外面的人也能听见。
西子月默默地重新关上门,把喧嚣都关了进去,走廊立刻安静。
她总觉得自己的打开方式是不是出错了。
“刚才那个,是麻将吧?”绘梨衣兴致勃勃,她不仅看见了传说中的麻将,还看见了一大票同龄女孩,果然搓麻将就是本部年轻女孩的活动吧?
“对,那个的确是麻将,但......”西子月愣愣点头。
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局面好像万分吃紧,争分夺秒......结果你们这群人就热火朝天地在这里搓上了麻将?
而且居然还不叫我!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