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先他们已经看过西子月的照片,但谁又不想在正面战场上一睹人家的真容?
果然真人往往要比证件照上美出三倍,前提是你的颜值为正。
“那么,根据之前打赌的约定,她是我的猎物了。”
明智阿须矢上前一步,拔出家传的宝刀,隔着上百米挡在铁驹的正前方,车灯逐渐照亮雪尘,美妙的引擎声越来越近。
没有人打算帮他一把,纷纷识趣闪开,以见证骑士对决的心态旁观。
这也是组长们之间的传统,当一个人锁定一方为猎物后,其余人都不准出手,除非那个人提出低声下气的求救,这时其余人才会哈哈大笑的上去帮忙。
显然这么狼狈的事不会发生在此时此刻,即使被狙击枪的子弹擦到头盔,那台摩托车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接下来的决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并落幕,不会有任何求救机会给双方。
很好,这正是他所要追求的效果,双方都将生死压在这一念之间,只比哪边出刀更快,与其说这是骑士的对决,不如说是西部牛仔的对决,同样充满豪侠之意!
“在这一刀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他从容发问,潇洒又自信,他确信这个距离,对方能听清他的话。
“你的近战能力在学院本部排.......”阿须史话音未落。
“你谁啊!”
西子月一个油门加速,一记泥头车创在了这人身上,车轮顺着他的脸滚过,再一个弹跳,跃至他的爱车——一辆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上,一路顺滑碾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她临行前还一枪点在了长船的狙击枪上,让这柄唯一有可能远距离对她们造成伤害的武器变成废铁。
世界似乎都安静了,只有渐行渐远的引擎声轰鸣。
阿须史呆呆地躺在地上,看着慢悠悠坠下的雪花,摩托车的轮胎印在他脸上很清晰,仿佛被牛犁过。
旁边插着他的断刀碎片,还有自己被碾断的门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失败。
更诡异的是他总觉得类似的一幕曾发生过,但就是有些想不起来......
只有极少数人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事,阿须史并非毫无抵抗就倒下,在那短兵相接的一刻,他的确把刀拔了出来,刀锋直指女孩的眉心。
可问题在于,女孩也拔刀了,他家传的古刀如古玩般粉碎,于是这摩托车就跟泥头车一样创了上来,场面惨不忍睹。
比起爱车惨遭碾压,令他更想哭的是爱刀惨遭毒手,那可是祖传的宝刀啊!祖传的!怎么说断就断?
组长们没空关注阿须史的伤势,更没空关心他的精神崩溃,纷纷跨上座驾,去追赶那道飞驰的车影,暗蓝色的保时捷,日产的gtr,花枝招展的跑车倾巢而出,各式各样的引擎声让阿须史逐渐恢复神智。
“报告......政宗先生,我们失败了......”他呆呆地报告对讲机。
“失败是正常的,你们当然拦不住那个美丽的女孩,接下来交给我好了,多亏你‘故意’放她们过关,她们才能朝指定的坐标前进。”
“明白。”阿须史心中一寒,赶紧点头,知道这是政宗先生原谅了他的错误。
忽然间,电话的另一头传出了扭曲的肌肉蠕动声,还有骨头错位的声音。
听着这些可怕的声音,阿须史不寒而栗。
......
......
盘山公路上,西子月回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很久没追兵了。
组长们的追击也被她甩在了身后,她朝每辆车上点一枪,那些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当场起火,爆炸在原地,堵住了整条路。
这波人大概就是最后一道关卡,敌方已经没有能力再追击。
“合作愉快。”西子月与绘梨衣击了个小掌。
刚才一车创掉阿须史,有很大一部分是绘梨衣的功劳。
斩断他祖传宝刀的言灵,其实是绘梨衣的审判。
那是一把工艺不菲的炼金宝刀,唯有靠最纯粹的审判,才能将其一刀斩断。
发起冲锋时,两人其实一直在交流战术,当西子月挥刀的一刻,绘梨衣也念出了言灵,两道死亡的飓风相互叠加才达成这样干净利落的效果。
西子月当初说的并非“我带你杀出去”,而是“我们一起杀出去”。
“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西子月回头问。
绘梨衣思索很久,摇摇头,小声开口:“他在不远处。”
西子月微微战栗。
这是个不好信号,她固然感受不到赫尔佐格的存在,但对绘梨衣来说就不一定,这就好比动物会在地震前夕举族迁徙,而人却无动于衷。
她对赫尔佐格天然有着强烈的敏感。
“穿过那个隧道口,马上就是城市,我们很快就能联系到家里。”西子月看着一旁的路牌说,根据它的显示,穿过隧道,再往前走两公里就是一座小镇。
刚说完,西子月就迟疑了。
隧道,感觉不太妙,尤其是在这种逃亡的路上,冒然进隧道和恐怖片里非要搭电梯也许是一个性质。
虽然不太想走这条隧道,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供她寻找其它道路,经过刚才追击战的极限加速,这辆摩托的油量已经岌岌可危,必须要找地方歇脚。
她轻轻屏息,驱车拐入那条隧道。
进入隧道的一刻,雪景也随之中断,温度稍微暖和一些,轰隆隆的风声在二人身边流过,指示灯的亮光蜿蜒向隧道的尽头。
这是一条极为漫长的隧道,它的每一截似乎都是弯曲的,前进的视野永远在拐角点。
西子月的侧写也再次张开了,线条与尘埃颗粒在她眼前抽象开来,试图还原过去这里曾发生的事。
她皱眉了。
还原不到,一点生气也没有。
就算这条隧道被敌人封锁了,也起码会有敌人活动的迹象,但西子月并没捕捉到任何有关“生”的气息。
换句话说,这条隧道是死的。
在卡塞尔混了这么久,她大概也知道什叫死物了。
比如尼伯龙根。
如此想来......隧道的入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门”吧?
西子月悍然刹车、调头,朝着反方向前行!
“精彩,流有陈家血脉的女孩果然敏锐,这么快就发现这条隧道有问题,但已经到此为止了!”苍老的声音从隧道的拐角转出,他的身影如恶魔般在墙壁上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