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添加我的line好友吗?”
“没问题。”西子月很好奇,你还有这玩意?
在她看来,这种常年处于圈养状态的女孩,对外通讯基本职能靠信鸽或漂流瓶。
“你的衣服很漂亮。”
“你的巫女服也很好看。”
“今晚能留下来过夜吗?”
“没......”
正准备不假思索答应之际,西子月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下意识观察了一眼源稚生的脸色......依旧是铁青的苦瓜脸,短短几分钟之内,他身为兄长的威严竟接连遭到重创,绘梨衣提出这么隆重的请求,压根没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旁边。
和源稚生想的一样,如果他刚刚顺从绘梨衣的意思离开这里,这俩小姑娘保不齐今晚能干点惊天动地的事出来,轻则游戏通宵,重则趁夜一路向外狂奔。
其实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后者不行。
“你不是有问题想问绘梨衣吗?西子月。”源稚生说。
“绘梨衣,你......对路明非这个名字有印象吗?”西子月问这个问题时,身姿稍稍前倾。
她认真地注视着绘梨衣的眼睛,她对绘梨衣的期待值远远高于路明非。
楚子航说路明非在日本曾有过一段悲伤的感情,虽然他没明指对方是谁,但西子月大致能猜到那是绘梨衣。
从走入这间屋子起,她就能感受到某种悲伤的情绪在轻轻弥漫,像是氤氲的雨丝,淅淅沥沥地下着,一朵又一朵白色的泡沫在木质地板上开出。
让人想哭。
绘梨衣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指尖点在下颚前,似乎是在记忆库里翻来翻去,想要翻出“路明非”这三个字出来。
她摇摇头,写下“没有”。
源稚生松了口气,庆幸她没有与奇怪的东西扯上关系。
西子月的失望有些藏不住。
在侧写的感知下,她知道对方没有说谎,更何况这妞看上去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源稚生好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反应,但到了绘梨衣这里就真的是水花都没溅起来一个,仿佛她从没见过路明非这么一号人物。
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只要那个人只要对你足够重要,就肯定忘不掉呢?
白王血裔的精神系加成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结果看来,她碰壁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绘梨衣将本子递了过来,看着西子月。
“不,没有,你的回答很好,我其实就是希望你回答不知道。”西子月诚恳地说。
“可是你,好像不太高兴。”
西子月一愣,忽然意识到对方也是一个挺敏感的人,你要是露出了失望与不高兴,她立刻能察觉到。
她有些理解源稚生所说的“你们俩人”很像了。
也许这就是她被绘梨衣亲近的原因吧,人总是喜欢和同类在一起,比如怪物与怪物,如是想来路明非也是个怪物,他真与绘梨衣有过一腿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承认,我有些不高兴,但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与绘梨衣没有关系。”不经意的笑意在西子月嘴边浮现。
她伸出手,试着去摸摸对方的头......还真摸到了,刚洗完未干的头发如绸缎般松软。
“好了,我现在高兴了。”西子月说。
绘梨衣点点头。
虽然才见面不到几分钟,对话也只有寥寥数句,但双方的好感值都不错。
绘梨衣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个手柄出来,往西子月手中一塞。
“这啥?”西子月一愣,纳闷为啥这么一个古意盎然的地方会有手柄?
“看那里。”源稚生往一旁指了指。
西子月看到了一台连接着游戏机的巨大液晶电视机。
她恍然大悟。
亏她还真以为绘梨衣这么久以来一直过着尼姑般清心寡欲的生活,搞了半天原来是死宅朴实无华的生活啊!这么一来,她瞬间就能理解为什么这妞连手机都有了。
“时间不早了,马上就11点,趁睡觉之前再打两把应该不成问题。”源稚生说,并没有上前加入游戏的意思。
一听到“打两把”这个虚数词,绘梨衣灵机一动,果断将《街霸》切出,转而改成《生化危机》。
“我说的两把,指的是《街霸》的两把!你忽然切出《生化危机》是想闹哪样!这玩意打两把,是想过圣诞节吗?”源稚生的槽力爆表,吐完槽后,心力更更加憔悴。
“切。”绘梨衣手速如飞,用手柄打字。
“拟声词就不用特地写出来了。”源稚生的额头上出现好几个井字。
没过多久,源稚生如同看开了一样,从榻榻米上起身,往门外走。
西子月正要跟上去时,却被制止了:“你就不用跟过来了,绘梨衣不是说了吗,希望你今晚留下来过夜。”
“真的?”西子月问。
“是真的,我已经确认你没有敌意了,你不会伤害绘梨衣,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玩玩呢?”源稚生叹着沉重的气,像是在反思。
他没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以背影的姿态开口:“也许过去我们做错了,错得离谱,她就得跟个普通女孩一样,交朋友,逛街......以及去旅行。”
很快,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走廊上,看样子是真走远了。
没多少人懂他的这番自言自语,也许是自责。
“谢谢你,哥哥。”绘梨衣在手机上打字,点击发送。